到了水產區，分格的水池裏不同種類的魚在裏麵歡騰。
“清蒸石斑魚好不好？”裴小伍指著活蹦亂跳的魚兒，征詢他的意見。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接個電話。”遲睿示意這邊太吵，便到了另一邊，按下通話鍵，“哪位？”
“我。”
裏麵雖是一個字，他一下子聽出來了，“傾城，有事嗎？”
“我看見你們了，你和她住在一起了？”聲音很平靜，問得卻很直接。
遲睿下意識地四顧看了一下。
“不用找了，回答我。”葉傾城略略提高了音量。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以自己和裴小伍目前的狀態，不好歸類。
“算……是吧。”他猶疑著答。
裏麵的聲音突然充滿了壓抑的憤怒。
“遲睿，你忘了自己許下的諾言嗎？”他曾答應她三個願望，而她也許下了三個願望，他有必要遵守承諾。
遲睿很無奈，這個世界上，最不受人控製的便是情感了，他是沒法信守這個諾言了。
“對不起。”
葉傾城終於忍不住拔高了聲調，“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別忘了，如果你不信守承諾，你心愛的女人會受到報應的。”
他沒有忘，雖然從來不信鬼神之說，但事涉所愛之人，他也曾忍著不見，任思念在每個空下來的時候，瘋長。
這滋味，他受夠了。
“不就是下地獄嗎，我陪著便是。”遲睿淡挑一聲。
手機裏靜默無聲。
“好，很好，我懂你的意思了。”良久，葉傾城的聲音傳送過來，很平靜。
遲睿卻有一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感覺，正要回答，一聲輕喀，那邊已經掛了機。
“是她嗎，如果你有事，先走吧。”
他別過頭一看，裴小伍拖著小車剛剛過來，話聽上去很灑脫，可她的神態分明有吃味的成份。
“我還想嚐你做的清蒸石斑魚呢。”手扶上車把，與她一起推著，好有夫妻雙雙逛超市的感覺。
到了出口處結帳，他搶著付帳，雖然生活費給過了，以他的紳士風，覺得應該由男人買單。
“不用。”裴小伍掏出皮夾，輕聲推辭。
他以為她又在劃清界限，不願意多花他的一分錢，“小伍，別爭了。”
“我說不用了。”裴小伍提了聲調。
收銀員笑道：“嘻嘻，你們小兩口真有趣，人家一般都是老婆付帳，老公不出聲，生怕被老婆盯上了，男人攢那點私房錢不容易，錢包捂得緊緊的，等買完了，當當苦力還是很樂意的。”
遲睿心下大樂，頭一次聽到這種說話，好新鮮。
平民夫妻鬥智鬥勇還是蠻有意思的。
“小伍，以後出門都由你付帳。”出了超市，離停車位還有一段距離，他拎著大包小包跟在後麵，樂顛顛的。
裴小伍正因心思被人看穿而氣惱，聞言，氣得低吼一聲：“誰要當你老婆。”
“這可是你說的，我沒說。”遲睿一臉壞壞地笑，眼底透著得意，表情顯得無辜。
她真真要被他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