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上華燈(1 / 2)

“喲,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深宮內,一向以囂張出名的四皇子拿著不久前才賞賜的玳瑁骨扇子,正對著麵前瘦弱的孩子,很用力地扇著。絲毫沒有理解到這已經是冬天。

而這裏,就是二皇子,也就是當今太子——醨熳的東宮。

不是第一個出生的孩子,憑借著朱家龐大的勢力,成了太子的人。

華燈初上,綿延向內,而對於固執地站在門前的孩子,卻沒有絲毫的暖意。

四皇子惱了。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不回我的話。”四皇子尖聲叫著。他就是要大聲,他就是要無理。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是誰?

梃擊案第一人齡妃獨子。

忽而,四皇子竟然轉了音調,柔聲道:“想救你母妃嗎?”

這個宮廷之中,任誰不知道齡妃懦弱。梃擊?笑話!

可是,這個深宮之中,又有誰能相信,一向怕事的小妃子,竟然敢得罪被稱為“王宮之美玉”——已得寵三載的陽青夫人。也就是四皇子的親小姨。

齡妃,大概從開口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活路了。

“是。”慘白的麵龐抬起,麵對著高高在上的四皇子。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清濁於世,不染塵埃。

原想,就這樣,就這樣什麼都不管,活下去,也就算了。什麼宮廷鬥爭,什麼後宮深怨,什麼富貴,什麼皇位,都不要。

可是,毀了,一切都毀了。

他不是不知道獨善其身,不是不知道皆濁獨清,可是他終究是個人。

“什麼?!”四皇子驚呼,麵前的人。白玉精雕,一雙杏眼出落得如水清波,精巧的檀口微張,淡絳的色澤襯得他黑玉的瞳孔似乎要刺破這黑暗,直逼汙濁。原本就瘦,可是他的瘦弱卻分明屹立。

這怎麼可能——是他的九皇弟?

不,不!四皇子嚇退開一步。這種神情,這種氣魄,隻有一個人有,隻有他的二哥,醨熳。

四皇子呆站在那裏,他即將成形的惡意碎開了。

“琬圭給四皇子請安。”清脆的聲音破世傳來,生生將四皇子拉了回來。眼前的笑靨如花,他認得,他未來的皇嫂——月氏第一美女,月華姬。

竟然如此失態,四皇子清清嗓子,假裝咳嗽:“琬圭郡主,這麼晚了,怎麼過來了?二哥他並不在。”四皇子急著掩飾剛才的失態,低著頭,並未敢去看琬圭。琬圭卻還是笑意盈盈:“四皇子,琬圭正是從慈祥宮過來的,太後意召九皇子去得慈祥宮,太子同在宮內。”月華姬不卑不亢,說了該說的話,仍是道了聲安領了九皇子離去。留的一地雪白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