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慢慢轉過身來的那一刻,大祭司卻慢慢的將整個人皮攤開。
此時我在遠處看到,整個人皮正在往下不停的滴著鮮血,在這裏看去很是鮮活。
這會兒我也明白了為什麼他們要把這人皮剝離之後單獨放進了死人山的岩漿之上,其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人皮受到細菌的侵襲,而且經過處理之後,那岩漿可以把地獄的氣息傳遞到地麵,保證皮膚不會腐爛。
整整八年了,這一時刻,是他們等待已久的。
而這個陰謀,似乎馬上就要有頭緒了,現在我也開始慢慢順從了天意,不在去試圖破壞他們的複活計劃。
我承認,這次是我第一次有了私心!
不管怎麼說,能看到二叔的複活,我這輩子也算是可以稍稍安心了。
就在我不停思索的時候,那個剛剛撐開人皮的大祭司已經開始從頭上慢慢的將人皮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而我,則屏息凝神,眼睛直直的盯著巨鼎的方向看去。
大祭司動作不停的進行,那人皮一點一點的恢複,而我的心此刻也逐漸的緊張了起來,並且在不停的撲通撲通的跳著。
現在,就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還能有一天再次的跟二叔這麼麵對麵的站著,此時此刻的心情,悲喜交織在一起,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隻見大祭司的動作很快,那人皮在肉身之上快速的恢複,慢慢的,二叔的表情,神色,形態,逐漸的展現在了我的麵前。
隻是他現在正安詳的閉著眼睛,不過他的樣子跟死之前,一模一樣。
不知怎麼,看到這裏,我忽然感覺自己的鼻頭一酸,一股苦楚的眼淚忍不住的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整個駱家村,除了我之外,就剩下了駱俊才還活著,這一刻,我竟然能再次看到二叔安靜的出現在我的麵前,那曾經對我最好的二叔最疼愛我的二叔此刻就在我的身邊。
估計這要不是在這祭司台上,我能衝上前去,抱著二叔好好痛哭一場!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怎麼做,無論怎麼我都必須要忍住,絕對不能破壞了這次複活行動,我要看到二叔再次的睜開眼睛,走到我的麵前,摸著我的腦袋對著我說:“小飛別害怕有二叔在。”
這句話,我等了七八年了,等的好辛苦,我也需要一個有依靠的地方。
幸好,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大祭司的動作給吸引了過去,並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我臉上的表情。
否則這會兒非得露了餡不可。
隻是,就在我止不住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滴落的時候,那個巨鼎之中的二叔卻突然猛的睜開了眼睛。
在我看到的那一刻,卻突然一股寒意直襲心頭,這二叔剛才閉著眼睛,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慈祥。
但是這一刻他突然睜開了眼睛,我卻發現事情似乎不是那樣了,因為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冷漠,看到了無情!
我知道,這是我最最不願意看到的,但是卻偏偏就讓我對上了他的眼神。
這一刻,我卻突然止住了眼淚,隨即發現,根本就騙不了我自己,有些事情我不可以逃避。
二叔,已經永遠不可能回來了,盡管我不願意承認,可是事實就擺在我的麵前,而現在的二叔我已經不在認識他了。
黃粱一夢終將醒,竹籃打水一場空,歡喜了半天,卻是自己在欺騙自己,不知不覺中,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心有些痛。
就在這個時候,卻隻見站在祭台上的祭司已經將完整的人皮全部還原在了肉身之上。
之後,卻見到他身後的那個弟子,恭敬的遞上了一個東西。
這不用想,一定是針線,他接下來,就要將二叔的人皮完整的縫合在屍體之上,隻有這樣,他才能完成這次複活任務。
可是這一刻,我本來是應該衝上去阻止他們的,但是不知為何,我卻根本就挪不動腳步,不是因為我的腿被施了法,而是因為我的心還存在一絲僥幸。
沒準有一天二叔能夠恢複記憶呢?換句話說,如果眼前的人是你最親最愛的人,即便他複活之後會變壞,那你是會選擇讓他複活,還是讓他死去?
我想這個問題,對我來說,的確很難選擇。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祭司已經快速的將人皮縫製完成,慢慢的走下了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