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到勸我也起不到多好的作用了,村長便讓翔子將我送回去,並且囑咐他一定要陪在我的左右寸步不離,直到我想開的那一刻。
我知道村長這是怕我想不開。
隨後我二叔的屍體在前我在後,大約十幾分鍾後我們回到了家中,至於這事故現場,就交給了村裏取他人去處理了。
回到家,大門四敞大開著,順著大門走進去,隻見我家正堂屋之內,家具都已經被搬到了一邊,正堂屋中央放著二叔的屍體。
此時二叔的屍體依舊裹著白布料。
正所謂人死不能複生,既然人死了,那就得處理後事,我們全家就我跟二叔兩個人,又加上我現在傷痛欲絕,這處理後事,自然就有村長代勞了。
我知道,從今天晚上可是這裏就要開始搭起靈堂了。
為了不讓我看到二叔傷心,翔子堅持要把我送回臥室守著我,但是我仍然固執的堅持留在這裏,我要一直守到二叔出葬的那一刻,我真的是舍不得我二叔。
無奈,翔子最終是沒有拗過我,他隻好就這麼守在我的身邊。
果不其然,下午的時候,村長就找來了喪葬隊,而我沒有想到的是村長找來的喪葬隊我不但不陌生而且還很熟悉。
這個人便是鎮上祭祀用品店的老板,他那裏的紮紙用品全都是二叔供的貨,時間長了兩人建立了很深的交情。
那人看起來有五十多歲,我隻知道他姓薛,我平時都叫他薛老板,體型中庸,不過平時我見他總是神神叨叨的,所以對他並沒有什麼好感。
他不僅僅隻是開祭祀用品店的,而且也有自己的喪葬隊,說白了就是一條龍服務。
我仔細一想,村長找他來也是情有可原,二叔生前跟他的關係比較的好,雖然我不太喜歡他,但是他應該能替我處理好二叔的喪事。
在他進門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放在了我的身上,而我的目光也與他不期而遇。
不知怎麼,我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驚恐,但是這隻是一個瞬間,因為他在與我的視線對視的那一刻,眼神趕緊的便挪開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會從我身上看到驚恐?我身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嗎?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隻見他眉頭緊閉,臉色陰沉,他逐漸的靠近了我,小聲的說道:“駱飛,我以前給過你的保命符還有沒有戴在身上?”
他這麼一問,我突然想起來了,以前他曾經送過我一個保命符,說我最近一個月可能有大凶之兆,因為我不太喜歡他,本來想把它扔掉的,但是我跟二叔經常走夜路,也就戴在了身上,也算是有個心理安慰。
“在身上戴著呢,怎麼了?”我疑惑的看著他。
“戴著好,戴著就好!”他一邊說著一邊點頭,然後將目光放在了死去的二叔身上,他慢慢的走了過去,輕輕的拉開了蓋在二叔身上的白布,隻見此時二叔眼睛瞪的圓圓的,麵部扭曲,現在我都不忍去直視二叔。
隻見這薛老板看了一眼,便趕緊的蓋上了。
“哎,罪孽罪孽啊!”隻見他搖了搖頭,慢慢的站起身來,招呼了一下他自己的夥計。
現在我們家院子之中已經開始有人在搭建靈棚了,因為他們是專業的所以搭建靈堂的速度很快。
屋內,他招呼了幾個人進來,將蓋在二叔身上的白布完全的揭開,兩個神婆婆將二叔的外套全部脫去,我知道這是要給二叔穿壽衣。
不過,這件事情必須得有自己親人去完成,隨後那薛老板問我能行嗎,我點了點頭,跟翔子兩人在神婆婆的幫助下,幫二叔換好了薛老板帶來的壽衣。
隨即那兩位神婆又取來了麻繩,係在了二叔的腿上,腦袋衝著門口的方向,這是為了防止起屍,而且臉上用一張黃紙蓋住,為的就是不讓活人與之接觸,如果死人借了活人的氣,或者說有夜貓子竄入都可能會引起屍變。
布置好一切,天已經逐漸的黑了下來,收拾妥當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不知怎麼,今天晚上這天卻出奇的黑,天上的月亮早已被黑壓壓的烏雲遮住,本來風平浪靜的夜晚,這一刻卻突然起了風,門外靈堂搭好的黑布被吹的來回擺動,而此時那薛老板卻一言不發,一臉的沉重。
沉默了片刻,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二叔的身邊,掏出了打火機將門口二叔頭頂前的那一盞煤油燈點亮了。
據他說那是一盞引魂燈。
點燃之後他便回過了頭看著我,又看了看起風的天,麵色依舊凝重道:“駱飛,你過來一下,我們似乎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