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仆人們正忙碌地開始了一條的工作,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調料的調料,燒水的燒水。
尤悠走到水池前,打開水龍頭,將幾根細長的綠蔥放到嘩嘩的流水下,仔細地衝洗了幾遍,折成了幾條,打開煤氣灶,燒了一鍋水,把折好的條狀綠蔥連同蔥白放進水裏煮了起來,不一會,她盛了一碗煮沸的蔥水,在筷子的末端沾了點碗裏的蔥水,輕輕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她皺起了眉,味道似乎難以下咽。
“小姐,這是什麼?午餐先生都有明確的吩咐。”一個仆人走了過來,恭敬地說著,似乎是在提醒著她這裏的規矩。
“我知道,這是治感冒的偏方,小時候我媽就這麼給我退燒。”尤悠解釋著。
“哦,先生病了麼?”仆人看著尤悠,關切地問著。
“不是他,是他的朋友。紅糖在哪裏?”尤悠一邊回答著,一邊想起要在蔥水裏放點糖,味道會好喝一些。
“給您,您心地真好!”仆人笑了笑,遞給她一罐紅糖。
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地菜,涼拌皮蛋、三鮮福包、小棗饃、孔雀開屏魚、金絲鳥巢、茄子包心丸、酸梅湯,當然還有尤悠煮的紅糖蔥水。
“瀟天,你扶我起來,我想和你一起午餐。”程璐吃力地撐起雙手,試圖坐起來。
“Joan,你別動,我叫人拿過來,我喂你吃!”淩瀟天一個健步,站到了床頭,輕輕將她平推了下來,她又躺了下來。
“瀟天,請你扶我出去,我不想病容滿麵的躺在這裏。”程璐乞求的眼神讓淩瀟天的心一沉,他猶豫了一下,緩緩地抱起她,走到了餐廳。
迎麵,尤悠走了過來,看著淩瀟天懷裏正洋溢著甜蜜笑容的程璐,她也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淩瀟天的視線與她碰了個正著,那雙曾經讓她心動不已的雙眸此刻布滿了血絲,疲憊不堪,憔悴不已的麵容讓她的心微微一顫。
隻見他溫柔地將她放在餐椅前,將擺好的餐具拿到她麵前,這般溫柔的淩瀟天也隻是對著他真正心上人才能做到吧。
尤悠轉過身,端起桌上還冒著熱氣的紅糖蔥水,緩緩地遞到她手中,友好地笑容浮現在她那白皙的臉上:“兔子,趁熱喝吧,紅糖蔥水,小時候媽媽說可以退熱驅寒。”
程璐一征,細長的手指端起紅糖蔥水在鼻尖聞了聞,笑著看了看尤悠,搖了搖頭,說道:“加了紅糖的蔥水依然是蔥水,味道太難聞了,對不起,我喝不下去,你該不會介意吧?”
程璐一邊說,一邊重重地放下那碗紅糖蔥水。
紅糖蔥水在碗裏激烈的蕩漾了幾下,幾滴水溢了出來,濺到了尤悠的白色的上衣上,幾個暗紅的水漬一下子映在了衣服中央。
尤悠無助地看了看淩瀟天,淩瀟天沉默著低下了頭。
“瀟天,我想喝酸梅湯,你喂我喝。”程璐像個生病的洋娃娃,嘟起了小嘴,撒嬌地望著淩瀟天。
淩瀟天抬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看了看程璐,點了點頭。
隻見那雙修長硬朗的雙手舀了一勺酸梅湯,舉到程璐的嘴邊,一個微笑的眼神,程璐沒有張口,突然眼光向上一撇,看了看正呆呆地望著自己的尤悠,尤悠趕緊別過目光,程璐笑了笑,看了看眼前勺子,還是不張口。
“乖,快喝掉它!”淩瀟天乞求地看著程璐。
程璐壞笑著看著淩瀟天,緩緩地張開口,含住勺子,酸梅湯緩緩地流入喉間。
看來再呆下去真的很多餘,本來嘛,他那麼奮不顧身的抱著她走出婚禮,她就應該明白,她不是他的她,她才是,不死心的後果就是傷心到死。
想哭卻哭不出來,最後,她無奈地笑了笑,在淩瀟天專心地喂程璐喝酸梅湯的時候,悄悄地上樓回到了房間。
程璐終於和淩瀟天吃了一頓二人世界大餐,喝了一杯酸梅湯,程璐的胃口似乎特別好,一會兒指著這個菜盤,一會兒指著那個菜盤,淩瀟天像一個盡職的仆人,不停地給她夾著菜,喂著飯,連飯桌上少了一個人,他也沒有覺察。
吃完午飯,淩瀟天在床前陪著程璐睡著後,回到餐桌前,望著那碗紅糖蔥水發呆,突然,他端起來,一飲而盡。
他喘了口氣,像是想到了什麼,走上樓,敲響了尤悠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