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講台上的淩瀟天,臉上烏雲密布,黑沉沉的。
整個會場一片寂靜,隻聽見一片群體的抗議聲。
場內,幾名保安迅速跑到會場後方,找到了始作俑者的五男五女。保安正準備將她們驅除會場,隻聽見從擴音器裏傳來淩瀟天低沉的聲音:“對公司有什麼不滿,過來說說!”
在保安的監視下,五男五女走上了講台。還沒站穩,為首的高高大大的男子憤憤開口:“工資隻減不增,員工飯碗不保,還這收購,那收購,錢多沒地花嗎?發給我們啊!”
淩瀟天愣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基層員工在盛龍的待遇如此,公司每年的報表上利潤是足夠的,員工的工資也應該有保障,他疑慮地看了看人事部經理。
“總裁,基層員工工資雖減,是因為多扣了公積,多扣多補,其實他們還賺了,另外,也是打算一次性年終獎給大夥一個驚喜,沒想到溝通不到位,竟然造成這樣的誤解。”人事部經理低著頭,拖拉著耳朵怏怏開口。
台下炸開了鍋,五男五女的帶頭作用讓台下的員工感同身受,情緒一下子被點燃,三三兩兩議論著。
“請大家保持安靜,盛龍在國際上鼎鼎有名,業績與日俱增,減薪一說不成立,拖欠,苛扣工資的事情更是無稽之談。”淩瀟天一字一句慢慢吐出。
尤悠坐在角落裏,看著此時的淩瀟天,真是為他捏了一把汗,不容易啊,都不容易。
說罷,他看了看人事經理,人事經理迅站在講台上對著擴音器,長篇大論一番,足足講了半個鍾,從目前薪酬整體狀況,薪酬構成到未來薪酬預測,尤悠聽得雲裏霧裏,昏昏欲睡,旁邊的員工瞪大了眼睛,伸長的脖子,豎起了耳朵,津津有味地聽著,似乎人事經理嘴裏吐出的不是字句,而是金子。
會議室裏,人事經理講的唾液四濺,保安將五男五女帶了出去。
總裁辦公室裏,淩瀟天點燃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大大的煙圈吐了出來,像煙霧一樣繚繞。
“你叫什麼名字?”淩瀟天低聲開口。
“劉憨笨!”為首的高高大大的男子不卑不亢地回答著。
“哦!憨笨!人如其名啊!”淩瀟天嘴角抹過一絲冷笑。
“我不憨也不笨!”劉憨笨憨憨地說著。
“你主子是誰?說!聚眾抗議,有組織,有預謀!”淩瀟天停住笑,狠狠地說著。
“不告訴你!”劉憨笨憨憨地笑著,說完,他從褲子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皺褶的紙,扔到淩瀟天的身上。
辭職信,三個大字映入淩瀟天的眼簾。他皺了皺眉,老實說,他們帶頭公眾抗議公司的行為不可饒恕,但也不是罪不可赦到要砸掉他們的飯碗。
剩下的九個人也陸續拿著辭職信走了過來。
“這是幹嘛?集體跳槽?集體叛變?”淩瀟天又吸了口煙,眯著眼睛看著一張張辭職信。
一片沉默。
“好吧,既然你們意已決,心也不在,我也留不住你們,盛龍從來就是你來,我迎,你走,不留!到財務那裏把這個月工資結了吧,年終獎讓財務折算一下一並給你們!”
十個人都低著頭,似乎是默認了。
煙灰缸裏,那半截煙頭冒著青煙。
淩瀟天理了理衣服,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會上的這個插曲,最終還是被淩瀟天三下五除二給擺平了。
鬧事者辭職,人事經理檢討,薪酬方案整改,收購計劃如期進行,淩瀟天暗地調查,未果。
轉眼,寒秋過完,迎來了初冬。
G市的冬天不算冷,但很幹燥,街頭,偶爾幾隻烏鴉掠過幹枯的樹枝。
尤悠一個人漫步在街頭,若有所思,認識淩瀟天也快半年了,與他戀愛也大半個月了,總裁就是不同常人,他太忙了,算算看,兩個人難忘的回憶也隻有那次在他公寓裏做飯還有那一晚。淩瀟天要求她住在他的公寓裏,她是怎麼也不可能答應的,先不說過不了自己心底這關,她父母要是知道她與男人同居,還不掃地出門?
其實,她和他的這種戀愛又算什麼呢?人家異地戀,雖說兩地分居,但見麵的時候可以正大光明,而他和她雖說天天見麵,可見麵的時候還要裝模做樣什麼關係都沒有,這算什麼?地下戀?
最奢侈的就是開會的時候,可以遠遠地看著他,當然淩瀟天每天都會打電話給她,發微信給她,幾句情話可以讓她忘記一切不愉快,心癢癢的。但是,她不能忘記聊天聊完後,要不留痕跡,刪除是必須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