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上廁所?”淩瀟天又瞥了她一眼。
“嗯!”尤悠輕輕地應了一聲,羞澀地把紅著的臉別過一邊。
淩瀟天沒有任何行動,依舊坐在椅子上,拿起報紙翻了起來。
“我說我想上廁所!”看著淩瀟天沒有反應,尤悠有點著急了,剛剛輸液的水此刻全部聚集在小腹。
“你想上廁所我也幫不了你,難不成讓我陪你去?”淩瀟天一雙似笑非笑地眼睛看得尤悠羞得想打個洞鑽進去。
僵持了許久,尤悠感到尿意越來越急,稍稍放鬆都有泄洪的危險。
“淩瀟天!快扶我去上廁所,我快忍不住了!”實在是忍無可忍,麵子裏子都不不重要了,隻要不尿褲子就好了!尤悠朝著淩瀟天吹胡子瞪眼睛,大聲喊著。
淩瀟天皺了皺眉頭,還沒有人敢這麼和他大呼小叫!
他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她滿臉通紅的羞澀與難受,搖了搖頭,女人真是麻煩的生物。
隨後,淩瀟天起身,走到床邊,扶起了她。
剛剛還燃著一團怒火的雙眼此刻立刻化為溫柔的池水,輕聲說著:“謝謝淩總!”
他那隻受傷的胳膊緊緊地攙著她的胳膊,她輕輕地扯著他的襯衣,跛著腳,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兩個人靠的很近,他聞到了她那淡淡的發香,她也聞到了他身上那股讓人安心的橡木混雜的煙草味。
就在這時,門開了,護士進來了。
“哎呀,別亂動!手術四個小時內不許下床,醫生沒有叮囑給你嗎?你這個男朋友是怎麼當的?”護士劈頭蓋臉地指責著淩瀟天的不是。
“我不是他男朋友!”淩瀟天頓時白了紅,紅了紫,臉上的青筋暴起,一副想揍人的模樣寫在臉上。
“護士姐姐,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我實在憋不住了,我想上廁所!”尤悠鬆開淩瀟天的胳膊,抓住護士姐姐的手。
“不是他男朋友進來幹嘛?你,出去!你,快躺到床上!”護士不客氣地命令著。
“可是我想先上廁所!”尤悠哀求著。
“床上解決!”護士淡淡地語氣讓尤悠驚訝地合不攏嘴。
淩瀟天看了一眼尤悠,一臉怒氣地走出了病房,門重重地合上了。
醫院走廊裏,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
“哥,你的傷好些了就快回來,家裏出大事了!媽媽偷偷去找何新宇了!她說她要讓他還回盛龍和新美,爸爸也追到何家去了!”電話那頭傳來妹妹焦急的聲音。
“我去找他們!”淩瀟天接完電話,飛一般地衝向何家大院,他要阻止母親的瘋狂舉動,更要阻止何新宇對父母的任何傷害!寧願一無所有,也要一個完整的家!
“放我進去!”沈玉蘭氣勢洶洶地推開門衛,不顧阻攔,衝進了大堂。
何宅氣勢磅薄,金碧輝煌,如同十九世紀的皇宮一樣,嚴格來說,這還算是沈玉蘭三十年前的作品。
跨進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堂的瞬間,三十年前的各種景象曆曆在目,沈玉蘭的眼眶忍不住濕潤了,腳像駐了鉛了一樣,一動也不動地呆立在大堂中央。
“稀客啊!淩夫人別來無恙?!”何新宇慢慢悠悠地從房間走了出來。
眼前的這個男人,乍一看還沒認出來,三十年未見,何新宇變化蠻大的,西裝革履早已被他束之高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青衫黑褂,一串檀木佛珠,還有那一撇小胡子,歲月刻在他臉上的痕跡不算深,但是頸窩上方發尾的一渣白發,還是讓蒼老一下子明顯了起來。
這個曾經讓她痛苦的差點了斷餘生的男人,此刻一句別來無恙,讓她心中多年的怒火蹭了出來。
“何新宇,今天我來是希望你能把和建海簽的那份合同作廢!”沈玉蘭不卑不亢地說著。
“噢?”何新宇頗有興致地看著沈玉蘭。這女人三十年不見,依然傲骨如梅,那一身素淨的湖藍色絲綢長裙,更是淡雅如蘭,白皙的臉上那雙大眼睛透著歲月的滄桑且依然純淨,清新如菊。
“憑什麼?”何新宇停下手中的轉動的佛珠,走到沈玉蘭的麵前,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說著。
“憑你我曾經的夫妻情誼!憑你和佳琳曾經傷害過我!憑你是小胖子的爸爸!”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沈玉蘭的眼眶裏湧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了何新宇的手背上。
何新宇的手一顫,鬆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