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淩瀟天微弱地聲音傳入尤悠的耳中,她感到心驚,這聲丫頭,不知是在叫誰,卻喊得人心痛。
尤悠就這麼看著他,隻見他那濃濃的劍眉下似乎有著淒迷,微微上翹的唇角勾勒出的也是悲慟的弧度,那一抹蒼涼自唇角蔓延開來。
這一刹那,尤悠的心莫名的痛了起來,她望著他,太多的無奈,太多的隱忍。
內心的酸澀隻有自己明白。
不能對淩瀟天尤任何幻想了,這一刻,尤悠在心底告訴自己。
“丫頭,我疼!”
那一刻,尤悠的心莫名的抽了又抽,真疼啊!她也疼!
她看著他,他的眼睛依然緊緊地閉著,很累的樣子,眉宇間都是疲憊和傷感,隻聽到他又說:“丫頭,我疼!”
她不知道他這樣的神情算什麼,隻是,她突然覺得,他這樣的神情,讓她想起了自己,想起人生最低穀時的自己。
她輕輕地撫摸了他的額頭,發現越來越燙,趴在他耳邊說道:“淩瀟天,你哪裏疼?”
“這裏,這裏,這裏……”淩瀟天似乎胡言亂語。
“淩瀟天,每個人都有疼的時候,這個世界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疼,你忍一忍!”
“我疼!”此時的淩瀟天冷硬的五官柔軟了下來,依然閉著雙眼含糊不清的低喃。
他這一會兒說了三次他疼。
尤悠被眼前這個男人說出這樣脆弱的話震撼了!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淩瀟天的額頭像炭火一樣的滾燙滾燙!
尤悠心頭掠過一陣酸楚。
山洞外,是厚厚的積雪,白茫茫的一片;山洞內,一片奇形怪狀的岩石,漆黑空寂!
怎麼辦,這樣燒下去,會沒命的!
洞口上方岩石上滴下幾滴露水,正好打在她的傷口上,她咬緊牙關,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男人,匍匐著前行到洞口。
她像一名角鬥士,沒有絲毫的動搖,斬釘截鐵地爬出了山洞,這具小小的身軀仿佛充滿了神奇的能量,在雪地裏翻滾著,仿佛要讓自己的身軀也變成積雪。然後,匍匐著爬回山洞,趴在淩瀟天的身上,緊緊地抱住了他。
是的,她要利用積雪讓自己變成一個冰塊,用自己這人體冰塊去幫淩瀟天降溫。
一個來回!
兩個來回!
三個來回
……
這一幕絕世蒼涼!
夜色蒼茫,四野幽,寒氣襲人,一輪圓月將這個來來回回移動爬行的女人身影倒映在雪地上,拉得好長。
尤悠又餓又困,實在是筋疲力盡,在使出最後的力氣後,竟然趴在淩瀟天的身上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感到身下的人微微動了一下。
她睜開眼,正好對上淩瀟天的微微打開的雙眸。
“你醒了!”她驚喜地叫出聲來。
“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淩瀟天低沉沙啞的嗓音傳來。
這個令人討厭的淩瀟天,都到這份兒上了,還不忘借機羞辱她一番。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好心當驢肺!
尤悠心裏一邊罵著淩瀟天,一邊試圖掙紮著從淩瀟天的身上翻下來,避開這個令人尷尬的姿勢。
“別動,好嗎?讓我就這麼抱著你,你好涼快!”淩瀟天閉上了黑眸,帶著一抹小心翼翼的卑微,那扯住尤悠衣服的手更是用力收緊,似乎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
此時此刻,那張原本狂傲而冷酷的俊顏此刻卻不再有任何氣勢, 凝重而濃鬱的痛苦慢慢散去,轉為一絲甜蜜。
“你感到好些了麼?”尤悠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涼快了許多,看來物理降溫沒白學!她欣喜地笑了。
“我剛剛怎麼了?這是哪裏?”淩瀟天一邊問著,一邊鬆開抱緊尤悠的手,掙紮著站起來。
可是剛剛努力站起來,沒跨兩步,就倒下了!
“別動!你剛剛發高燒了!現在剛退燒,身體還很虛弱,你快躺下!”尤悠焦急地說著。
“你救了我?你自己都走不了,你是怎麼把我拖到這山洞的?又是怎麼幫我降溫的?”淩瀟天滿眼的憐愛,充滿了感激與感動!
“本姑娘神通廣大,總裁你也救過我的命,況且,要不是看在你命在旦夕,本姑娘也不會甘當冰塊幫你降溫。”尤悠得意洋洋地把自己英雄般的事跡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
隻見淩瀟天一個翻身,緊緊地圈住了尤悠,將她單薄的身體圈進了懷抱裏,緊緊地抱住,深情地嗓音也在她的耳邊低喃的響起,“你好善良!你好勇敢!你好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