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醒了又能如何?她還是那個不屬於他的花無意。
甚至,是不屬於任何人的花無意……
葉辰哼了哼氣,頭也沒回地就走了出去,並且一連幾天都沒再來。
倒不是他不願意來了,在本拉登看來,他是一肚子悶氣沒出撒,整天都在琢磨著怎麼撒氣去了。
依孜就是一個很倒黴的出氣筒。不過完顏家到底是戎狄貴族圈子裏的人,說是將依孜逐出族譜,卻也不能幹瞪著眼看她被葉辰折磨。依赫知道本拉登向來受葉辰的尊重,竟是在他麵前長跪不起地求他救人。
本拉登最終決定去求情,純粹是因為他覺得葉辰鬧的太過了——夾斷了她所有的手指頭,拔了舌頭,挑斷了手筋腳筋,甚至身子也被幾個壯漢糟蹋了,他還想怎麼樣!
當他這樣問葉辰的時候,葉辰嗜血的笑意盡顯:“不想怎麼樣了,讓她生不如死,挺好玩的!最近想不出來讓她怎麼樣了,要不你來提點意見?”
本拉登指著他身邊睡得香甜的小紅豆,痛心道:“你還要荒唐到什麼時候?你現在已為人父,就一點都不想著為孩子積德嗎?無論她的娘親是誰,無論你多恨抑或多愛她的娘,她一個孩子是無辜的,你心裏僅剩的那點愛,全都給了她都不為過!”
帳外似是又傳來了依孜撕心裂肺的痛嚎,正在睡夢中的小人兒似是被驚了一下,打了哆嗦才繼續睡下去。
葉辰看著她那圓鼓鼓的小身子,心裏莫名軟了幾分,終於歎氣,拿起旁邊的一把匕首,遞給他道:“給她做個了結吧!我以後,當著孩子的麵,也會注意著點兒的!”
本拉登點了頭,又道:“哦對了,我昨天去看了一個無意,我好想感覺她挪了挪身子。我懷疑這次依孜沒準歪打正著,紮通了她不少的穴位,而且指甲裏的針刺激了她,讓她有了蘇醒的跡象!”
葉辰看起來有些激動,本來拍著孩子的小被子的手竟是深深陷進了棉花中:“你的意思是,她很有可能會醒來?”
然而本拉登又開始歎氣:“哎!作孽喲!我一想到她醒來以後,還要麵對你那麼多的傷害,就在猶豫著要不要救她醒來啊!多好的女孩子啊……”
“少廢話!趕緊給我治!要是紮針管用的話,就給我多紮幾針!讓她醒!讓她快點醒!”
葉辰頓時暴走,硬是拖著本拉登又回來了冰窟裏麵。
床上的人兒安靜地躺著,呼吸幾乎都不聞,但是葉辰一眼就看出她的確“動”過了。
他記得很清楚,他離開的時候,將她的手放到了她的小腹處。而現在,她的兩隻手都環到了胸前……
應該不是本拉登動的她,因為雙手環胸而睡,是她習慣的睡姿,尤其是她覺得冷的時候,就會做出這個動作的!
她真的醒了?!
他驚喜交加,脫口而出:“花無意!你醒了是不是?”
然,床上的人兒依舊闔著眼簾,一副與世隔絕的安靜模樣。
他沒敢過去觸碰她,也看到她的手指還被包紮著,心驀地抽痛起來。
本拉登不知從哪兒拿來一個布包,從裏麵拿出了幾根又長又粗的鐵針,像是用來縫麻袋的那種,對著葉辰嘿嘿一笑,道:“這可是你說的要狠狠紮醒她的!那羊叔我就不客氣了哈!”
葉辰見了那針,臉色一變,厲喝一聲:“你敢!這哪兒是給人紮的針?活人也得給你紮死了!老頭子,你耍我玩呢?”
本拉登一臉無辜之色,道:“我冤枉!這可是你說的要紮醒的!一般的針下去,哪兒有那麼大的疼痛感呢?總不能拿著細細的針,再往她手指裏麵紮吧!”
“你敢?!”
“那要不夾手指?”
“你敢?!!”
“腳趾也行!”
“你敢?!!!”
“那要不就點穴吧!我還記得當年白無痕教我的那些點穴之道,照著足厥陰肝經上的大穴點她,那疼起來的滋味,大老爺們都扛不住!不愁疼不醒她!”
“你敢!”葉辰對於他的每一個提議,似是隻會用這倆字回答了。專橫霸道不講理,他就是這樣的人。明明是他的提議,卻偏偏到了真正實施的時候,他又不允許了。
本拉登將粗粗的鐵針放回布包,歎了一口氣,拍著他的肩,道:“耶律辰,你直接說不想她那麼疼,不就行了?我可以給她輸真氣,可以用針灸,也許能讓她醒來!可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她醒了,你還讓她繼續疼的話,她為什麼要醒呢?你的心結,什麼時候才能打開?”
葉辰死死地別過頭去,不讓本拉登看到他的表情,依舊嘴硬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兒!先救她醒了再說!”
本拉登苦笑一聲:“真是跟雪姬一樣,倔脾氣一上來,誰勸你都不聽!算了,人命要緊,先救人再說!”
這樣說著,他走到了花無意跟前,取出幾枚細細的銀針,在她身上幾處重要的大穴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