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蘇舒心地笑了笑,輕輕環住他的脖子,道:“也對啊!這些或許根本不重要。是我太計較了!不好意思,打斷你跟我談論國家大事了!”
蕭勁寒對著她的發旋,嗬了幾口氣,才道:“在害怕什麼呢?害怕我會在意你這麼奇特的身世?”
懷中的人卻隻是沉默。
他把她的胳膊拉下來,又將自己的身子抽離,看著她的眼睛,真誠道:“我們才說好了,要修橋的,不是嗎?你剛才莫名跳出來的那些話,證明你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了。怎麼,真的不打算說給我聽嗎?”
慕蘇吸了吸鼻子,道:“我真的在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會忽然離開你,就像是我會忽然來到你身邊一樣。而這些的離開是不可逆的,不是你想騎著馬追過來就能追來的!那要怎麼辦?我更加害怕的是,我會在這個世界撐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永遠離開你,天人永隔,那也不是我們修一座橋就能渡過這條河的!”
蕭勁寒默了默,忽然伸手入懷,掏出一個小布包。
慕蘇盯著他看,一眼就認了出來那裏麵的東西——是那枚金鑲玉!
當年在琅琊山的小茅屋,他曾經為父母守墓的小茅屋,他說那是他娘留給他的唯一物件……
他想送給她,她卻沒有收下……
今天卻又拿來了。
蕭勁寒摩挲著上麵精美的雕紋,對她道:“想不想聽聽我爹,我娘的故事?想不想聽聽,這枚金鑲玉的來曆?”
慕蘇不明白他為何又轉了話題,隻是帶著疑惑的表情望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蕭勁寒點著金鑲玉,說道:“我說了,我親爹其實是許楓將軍。他曾經是京城遊手好閑的公子哥,偶然邂逅的我娘,風流一度,便有了我!後來出了鳳凰族的事情,他和玄踏雪又情投意合了。當時許家一心想栽培他,讓他上了戰場,和當年的戎狄王耶律頡打仗。他哪兒會?後來敗的太多,他怕回朝會受罰,正好聽說耶律頡此人好色,而且很疼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便對身邊的玄踏雪動了心思。他請耶律頡來議和,又讓玄踏雪故意出現在他麵前,引起耶律頡的注意。果然耶律頡深深迷上玄踏雪,自此邊疆不再戰!”
“這跟你和你娘有什麼關係?”
“有啊!師父說,正是因為此事,玄踏雪恨上了我爹。而我爹大勝回朝。心情不錯了以後,才想起了遠在東陵,還有我這麼一個私生子!可惜當時我已經被他所托付的朋友送人,就是我的養父,也是秦家的一個長工。那一年,我正好十歲了。”
他忽然輕笑,問她:“算沒算過?我正好比你大十歲!”
慕蘇怪笑一聲,戳著他的胸口道:“是啊!你就是個大我十歲的怪蜀黍!”
蕭勁寒捏住她的指尖,放到唇邊,輕輕呢喃一句:“為什麼小孩子就沒什麼記憶呢?我要是早知道十歲的時候會見到你,一定會好好記住那時候的你!”
慕蘇驚詫道:“你、你十歲的時候就見過我?”
蕭勁寒笑道:“對啊!一直沒和你說過。我的養母是產婆,就是她把你從你娘的肚子裏拉出來的!當時長公主應該在來了東陵這邊安心養胎,但是生完你之後,她身體一直就不好。我娘做了這麼多年的產婆,知道怎麼幫著剛生完孩子的女人調養身子,所以就留在了秦府。”
慕蘇一副了然之色:“哦!我懂了,所以你就趁機偷窺我去了?”
蕭勁寒敲了她頭一把,笑道:“我哪兒有那膽子?你可是大小姐!我不過是來找娘的孩子,來的時候娘抱著你在池塘邊的小亭子裏,我就找過去了而已!”
他忽然低頭,看向她腳上穿著的紅色羊皮小靴,是她慣穿的那種樣式,笑道:“你知道嗎?你從小就愛穿紅色的小靴子。我那時過去,就見到桌子上擺了很多這種小靴子,從小到大的都有!娘說,是給你長大了準備的!我見到你的時候,還是夏天,你光著小屁股就掛著一個紅色的小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