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睡了很長的一個覺。
慕蘇睜眼醒了以後,就看到蘭芽那一張麵無表情的臉放大在她眼前。
“嗬嗬,你不睡啊?”
蘭芽妹妹忽然就一臉的泫然欲泣,道:“我想出去了……”
“……”就知道她會後悔當初那麼大義凜然跟著她進來的!
慕蘇一下子愧疚不已了,訥訥道:“要不這樣吧,等咱們能出去了,我就先讓著你點,先讓你回身體裏去?”
“好啊好啊!我就等你這句話呢!剛才我貌似聽到那個老巫婆在念咒了,這次說好了,我回去了,你先做會兒孤魂野鬼,等我想到了辦法,一定讓你魂歸原處!”
這位妹妹的變臉之快,讓慕蘇清楚地認識道——她給她挖了個坑,她還美滋滋地跳進去了!
說什麼來什麼,她們頭頂真的射進來一大片白光,刺得兩人眼睛都睜不開。
慕蘇也意識到應該是幽冥瓶被人打開了,身子越來越輕飄飄的,周圍踩著的都是沒有著力點的地方,她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不禁懷疑她是不是也跟著蘭芽一樣,飄了出去。
待到一片白光都散盡,慕蘇看清了眼前以後,才發現原來已經不在那處密室了。
“好了!子都,你看,她的手指都動了,應該是已經魂歸體內了,馬上就會清醒了!你帶著她,趕緊跟我走!蕭勁寒領兵很快就要攻進來了!”
慕蘇瞪大了眼,看著玄踏雪揪著樓承都往外走,也看著躺在床上的“她”慢慢睜開了眼,更加聽到了屋外震耳欲聾的呼號聲。
這個聲音說來也算熟悉,似乎就是她昨天才聽到的一般——那是進攻的呼號之聲。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樓承都和玄踏雪都忽略了自己?還有床上那個“她”……
靠!合著是原版歸位了,留她這個山寨的做孤魂野鬼了?!要不要這麼不講義氣啊!
慕蘇張口想喊他們一聲,忽然想起,她現在鬼不鬼魂不魂的,她說什麼做什麼他們都是聽不見看不到的。
所以說……她現在隻有圍觀的份兒了?
床上的人似乎真的醒了,發出了幾聲低低的呢喃,慢慢抬起了眼皮。樓承都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動靜,連忙過去查探了一下脈息,最後才十分有節奏地搖起了她,也十分有節奏地喊了起來:“蘭芽!你是不是醒了?蘭芽!你快醒醒啊!”
玄踏雪有些不耐,上前再次拉住他,催促道:“先別管她醒不醒了,抱著她一起走吧!尺素會為我們殿後的!”
樓承都猛地掙脫玄踏雪,抱起了還在半昏半迷的人兒,唇畔輕輕覆上去,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和唇角,都印上屬於自己的印記。
玄踏雪在一邊看著氣得幹瞪眼,慕蘇在他們看不見的世界裏看著,有些感慨——好一對癡男怨女啊!
“砰!”癡男怨女的好事被這一聲破門而入的聲音打斷了。
然後慕蘇石化了。
真的是他嗎?她會不會是在做夢?——鬼魂應該是不會做夢的,所以說,我現在看到的肯定是他了!嗯嗯,可是見了他我要說什麼才好呢?
好久不見?我很想你?你還好嗎?呸呸呸!我說什麼他都聽不見啊怎麼破!
樓承都似是早就料到一般,淡瞥了一眼來人,在她的唇畔又是深深印下一吻,才放了她躺下。
然而,隻那一瞬,一直閉目沉睡的美人,就被王子給吻醒了!
尼瑪,還能再狗血一點麼!
慕蘇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門口仗劍挺立的蕭勁寒——果然,臉黑如墨了!
“皇上,勝負已定!五年了,你還是輸了!這次,該是心服口服地把她還給我了吧?”
樓承都看著悠悠轉醒的蘭芽,並沒有理會蕭勁寒,而是溫柔道:“蘭芽,今天你自己選,是跟我一起死,還是跟他去苟活?”
玄踏雪臉色一變,提劍指向樓承都的喉嚨,冷聲道:“原來你死活不肯跟我走,也不願意重返江湖東山再起,還硬逼著我將她的魂歸位,是打的這樣的主意!我怎麼收了你這麼沒出息的徒弟!剛才你跟我走,還有機會東山再起,現在人都殺到門口了,你卻還計較這些兒女情長,活該你跟他打了五年,到最後輸的一敗塗地!”
蕭勁寒提著無痕劍,劍尖輕挑過去,將玄踏雪的劍從樓承都脖子上撥開,道:“踏雪仙子是吧?我師父在上陽宮外的桃花林恭候已久,還請移步過去,和師父做個了斷!”
玄踏雪看著他手中的無痕劍,是自己從小到大就熟悉的,不禁深提了一口氣,最終也隻能撤了劍,對樓承都沉聲說了一句:“我承蒙柳家的恩情,將你輔佐到皇位上。是你自己沒出息,守不住江山,也怨不得我現在和你恩斷義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