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看在林晚星的眼裏,隻能用“詭異”二字來形容了。
本來已經騰起的瓶子,在玄踏雪失了氣功罩的那一瞬,忽然更加的騰空而起,直衝衝地奔著慕蘇而去。瓶子似乎是開了口一般,飄在空中幽幽灑了一路的白煙,一縷一縷不成股,像是傳說中的冤魂歸來一般。
還有小表姑!小表姑這是怎麼了?她怎麼眼睛睜的這麼大?!她的臉色怎麼都是青白相間的?!她的手怎麼這麼涼?!那縷白煙,似乎在朝著她飄過去!
她居然還在原地打轉!可是那雙眼睛分明是無神的,她目光渙散啊!
她現在……好像師父講的故事裏,那種僵屍啊……
“蘭芽!蘭芽是不是你回來了?”
林晚星本來掙紮著起來想過去就小表姑的,可是走了沒兩步,就被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一把撞開了。她頹然倒地,眼前漸漸模糊起來。隻記得世界徹底黑下去之前,她看到了一抹白衣抱住了小表姑……
原來,一直讓他縈繞於懷的蘭芽,真的是小表姑……
樓承都緊緊抱住原地打轉的慕蘇,感受到她的體溫在漸漸恢複,心裏的喜悅真真如破土的鮮筍一般,蹭蹭地往外冒。
他的蘭芽,他的青梅竹馬,他苦苦等了這麼多年的人兒,終於在這一刻回來了!
這個想法,在他聽到慕蘇喃喃了一聲“子都哥哥”以後,得到了徹底的印證!
他急著將小姨叫了回來,終於讓蘭芽回來了!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好辦了……
他看了一眼暈倒在地的林晚星,終是不忍,趁著小姨捂著眼睛在一旁為自己止血的空當,放開有些僵硬的慕蘇,將她打橫抱起,然後交給了親信飛刀郎,叮囑道:“將她送到附近的醫館裏,確定她無恙了,再回來稟報我!還有,告訴她,再別出現在我眼前!否則下次,我一定不會對她手軟!”
飛刀郎領命,從他懷裏接過她,轉身剛要走,樓承都忽然喊住他:“等一下!”
飛刀郎轉身,卻見他從懷裏取出一個小荷包,裏麵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塞到了她懷裏,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上一次,你說有緣再見的話,就讓我把這個荷包還給你。荷包我一直沒打開看,因為我覺得我們不會再見了!這次直接還給你吧!因為,真的不會再見了!”
玄踏雪那邊處理好了自己的傷口,一隻眼被她灑了藥,顯得猙獰恐怖,她睜著另一隻眼,從地上撿了鬥笠連忙戴上,才走到樓承都和秦慕蘇的跟前,喘著氣說道:“子都,讓我看看這丫頭怎麼樣了!剛才我念咒念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居然被你的那個死丫頭跑出來破了氣功罩!你的蘭芽,肯定自己從瓶子裏跑出來了!怎麼,她是附身到她的身上了?”
玄踏雪看著慕蘇無神的雙眼,有些疑慮,踱步到她的身前,一個手刀劈下去,就讓她倒在了自己懷裏。
樓承都明白玄踏雪的擔心,也點了點頭,道:“這樣的話,那就先把蘭芽交給小姨你了!”
玄踏雪眼睛還是很痛,不過比這再厲害的痛她都忍過,臉上當年被劃花的時候,比現在不痛嗎?因此還是強站在那裏,四處張望了一番,才問樓承都:“那個壞事的死丫頭呢?”
樓承都麵不改色道:“我讓飛刀郎殺了她,拖下去了!”
玄踏雪冷哼一聲:“上次就讓你除了這個後患,不就沒有今天這一出了?你跟你娘一樣,始終沒有那股狠勁兒!如此仁慈,怎麼成大事?!”
“小姨教訓的是!”樓承都恭敬回答,讓她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玄踏雪探了探慕蘇的脈搏,有些奇怪道:“體內氣息怎麼這麼混亂?不行,我得好好幫她看看!你明天要帶著她見蕭勁寒去?”
樓承都皺眉,道:“她身體不好嗎?是不是蘭芽的魂魄剛回來還不適應?我沒想讓蕭勁寒見她,早就想好怎麼對付他了!”
玄踏雪舒了一口氣,道:“那就好!我的眼估計被這丫頭戳的要瞎了,這幾天要好好養傷,就不幫你了!你萬事小心一點!”
第二天,蕭勁寒打開了潼關城的大門,親自出來迎接樓承都。
蕭勁寒從馬上下來,到騎著大馬的樓承都麵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請罪道:“臣萬死!臣隻知道潼關城外來了大批不明軍隊,還是打著皇上您的旗子!臣本來也以為是皇上回來了,可是探子又來報,說是戎狄人會跟著這批人打過來!皇上的人怎麼可能把戎狄人引來京城腹地呢?是以,臣才死守城門不開的!現在看來,真的是一場誤會了!”
樓承都眸中寒光閃閃,隻對他輕笑一聲:“誤會解除了,先護駕讓朕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