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兵法有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既然打了過來,秦家軍也不能示弱!就和他們拚了!反正現在士兵們剛吃飽了,有的是勁頭打他們!”
秦慕菖搖頭晃腦想了半天,點頭道:“說得也是!柳家軍總人數加起來都沒我現在帶的兵多!他們一群烏合之眾,還能掀起什麼浪來?你,快去部署兵力,狠狠給爺打他們一頓!”
那軍師看著秦慕菖轉身打了個哈欠,然後又進了臥房,不一會兒,裏麵就傳來了熟悉的男女調笑之聲,也隻能搖頭暗歎:可歎秦江正一世謹慎為營,最後肯定要毀在這個酒囊飯袋的兒子身上的!
不過,今天的仗還是得打的。
柳家在士族中向來不受正眼待遇,原因很簡單——他們是靠邪門歪道發展成為四大士族之一的。
曾經權傾一時的四大士族,秦家是政客之家,盧家是商賈之家,崔家是政商參半,唯有柳家,政客不多,商賈也不多,多的是——巫師!
偏偏樓蘭國這幾年的皇帝,都信了柳家帶來的巫蠱之術能健體,能長生,能預知天下事,能解災除難,所以別的家族的財力幾乎靠自己賺來,隻有柳家的財力,是靠皇族的打賞積攢起來的!
柳家的士族軍,在其他三個家族看來,真的就是烏合之眾!崔家和盧家都因為造反的事情被滅族了,蕭勁寒的蕭家軍在現在被林滄月統管著,那麼天下所有的軍隊裏,最強的當然是他們秦家軍——即便,這支軍隊已經十年沒有打過仗了!
這位軍師的理念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這十年我的將士們都去當地主了,打你們這群小嘍囉也是不成問題的!
然而,一場惡戰下來,殘酷的傷亡告訴這位軍師,其實是很成問題的!
他不知道這次上戰場的柳家軍究竟多少人,他唯一能看到的是,當初開戰之時,他們的秦家軍個個頭戴紅巾,和柳家軍的綠巾是鮮明的對比。他坐在戰馬上按照自己的思路指揮,隻等著過一段時間,滿目都是紅巾傲然挺立宣布戰勝的那一刻。
可現實是,他帶著戰馬倉皇逃回城內,回頭的那一刻,滿目皆是頭戴綠巾的呐喊者!
秦慕菖聽到了戰敗的消息,一劍就朝著軍師刺了過去!軍師死前,瞪著大眼,噴出一口惡血,詛咒道:“秦家必遭滅門!”
秦慕菖狠狠啐他一口,罵了句“沒用的東西”,然後慌忙命令小安子給他收拾東西,他要回京城,打仗什麼的太難了,還是讓他爹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吧!他在京城安心等著爹爹來接阿鸞回家就好!
然,他還沒走出院門,就看到了一身黑衣,隨手扯開了蒙麵的黑巾,風度翩翩的男人朝著他走來。
“你、你想幹嘛?你敢動我?你不敢!你動了我,阿鸞會恨死你的!你從小就被我欺負,你都為了阿鸞沒敢還手過的!讓我走!快讓我走!”
秦慕菖看著笑得一如當年般柔和的男人,卻總覺得他的嘴角噙著嗜血的弧度。現在敗了,他是勝者,他會不會放過他?!
倏然插進心口的飛刀,讓他結束了這一場疑慮……
樓承都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過去,看著頹然倒地的身體,嘴角溫和的笑換成了嗜血而輕蔑的姿態。
他身後的飛刀郎靜默地上前,拔出自己的飛刀後,在他原來的傷口上狠狠插了一支箭上去。
樓承都點頭,然後對著地上瑟縮著發抖的幾個人,悠然道:“我們都是輔政王派來的人!輔政王所恨之人,想殺之人,隻有秦慕菖一個。你們皆是無辜之人,今日姑且饒你們一命,記得出去以後別亂說,就行了!”
地上的人哪兒敢不從,連忙磕頭拜謝他的不殺之恩,紛紛保證不會亂說,然後都屁滾尿流地逃了。
樓承都又踢了一腳地上僵直的發硬的身子,冷笑道:“秦慕菖,其實可以讓你死的更慘點兒的!你害死我三哥,更加陷害無數忠良,酷刑在大理寺橫行,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就這麼給你一刀,真是便宜你了!不過,為了挑起蕭勁寒和你爹之間狗咬狗,也隻能便宜你一次了!”
還有就是,他的蘭芽,從小就和這個哥哥感情很好。他就不信了,如果她知道蕭勁寒殺了她哥哥,還會那麼愛著他!
愛,迷人心智。樓承都有一天會懂得,一切都會有報應——或遲,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