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了一個詞——連、夜!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她就這麼不信任他!她連一夜解釋的時間都不給他!都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她還沒隔夜就把仇定了!
走是吧?一點機會都不給他是吧?上次還知道來和他打個招呼,這次直接連夜收拾行李,趁他還沒回來就跑了!真是好樣的!
他都不知道她所說的愛到底有多深?如果真那麼愛,為什麼不願意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著想一下?他有說不解決這件事嗎?他有說一定會娶樓宴姿嗎?他有說會讓她離開他嗎?她每次都是這樣,直接就否定她的感情,動不動就說不愛了!
——阿鸞,如果說不愛就愛的話,那麼你一次又一次的回到我身邊又算什麼?為什麼不肯安靜等我回來,為什麼不肯乖乖等我給你答複?我就這麼讓你不信任嗎?
他看著空寂的清芙園,不自主信步走到她屋子前的竹子前,竹影稀疏之間,她當初蹲在這裏仰頭看他的笑臉依稀可見。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心抽痛。係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有些人即使不在身邊也能讓人微笑,他的阿鸞就是這樣。
可是,她真的太弱了!這麼一場不大不小的誤會,就讓她直接選擇了逃避!什麼時候她才能強大起來,強大到能豪氣地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窮碧落下黃泉,天下不平,鬥爭不息!這樣的女人,才是真正配得起他的!阿鸞,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八年後,當她被他逼得竟然選擇葬身火海來永遠離開他的時候,他才幡然悔悟——她從來都不弱,她甚至強大到,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就算魂飛魄散都要去實現!這一點,他和她何其相似……
*
邊疆戰火再起,當戰報送達朝堂時,滿朝文武皆震驚!
蕭勁寒神色淩厲,從侍衛手上接過戰報,粗略瞄了一眼,才讓內侍呈上給皇帝。
秦江正從眾臣中手執笏板率先走出,嚴色道:“戎狄王剛剛崩了,戎狄人怎麼會突然起事?這實在不合常理!”
樓承都並未讓內侍當眾宣念,而是自己細細看了一番,才回答道:“按照戰報的內容來看,是邊疆市貿出了問題。戎狄人賣來的好馬,換回去的卻是劣質的茶和絲綢。就連給戎狄王下葬用的喪葬用品都出了問題,惹怒了他們。”
秦江正聞言,笏板立馬指向蕭勁寒,言辭正色道:“如果老臣沒有記錯的話,負責邊疆市貿的,是輔政王舉薦的袁明袁大人!現在出了問題,敢問王爺有何見解?”
蕭勁寒渾身一凜,袁明是被他安排成邊疆大員不錯,可是這等事情是他幹的?不太可能!他雖然為人有些心胸狹窄,但不至於是非不分。他知道自己現在不希望邊疆鬧事的!
“戎狄人想打仗,什麼借口不好找?蕭某和他們打了十幾年了,他們來中原進犯,無非就是缺錢少糧了!今年大旱,沙漠綠洲少了,草原的草也黃了,他們便想著來中原搶劫了!再加上,現在繼任的戎狄王耶律慷,從來都是好大喜功!現在急著來打中原,想為自己樹威的成分可能更大一點!”
樓承都從龍椅上走下來,來到蕭勁寒和秦江正的中間,輕歎道:“輔政王戎馬一生,是樓蘭戰神。現如今戰火紛飛,能認清局勢者,自然非輔政王莫屬!那麼,依輔政王看來,該如何處置這群蠻子?”
“哼!老臣猜著,輔政王是想讓耶律慷領人搶點東西回去,給足了他麵子,他就不鬧了!”秦江正卻是搶了話答道。
蕭勁寒冷笑一聲,道:“相爺還是安心在朝中理政便是!戎狄人向來是給臉不要臉!我‘樓蘭戰神’的名號不是靠吃白飯吃出來的!臣請皇上調兵,明日起臣便趕赴邊疆!臣要讓他耶律慷有去無回!”
樓承都很是滿意地一笑,道:“戎狄人最為懼怕的便是輔政王。想必王爺親征,定然旗開得勝!朕即刻下詔,六部皆來配合!”
秦江山上前又道:“皇上,請先讓戶部做個財政審核,估算一下經費!畢竟秀女大選在即,國喪期一過,立後封妃,營建宮殿都是迫在眉睫之事!還有,晉州旱災雖然得到緩解,賑災的餉銀還是要撥的!還有幽州……”
“秦相言之有理!那麼,戶部的人記得精打細算一些!王爺,依朕看來,五十萬白銀應該綽綽有餘了吧?”樓承都笑得純良道。
蕭勁寒也回他一笑,道:“仗打多久,不是臣說了算的!隻把耶律慷趕跑,那倒是夠了!隻怕到時候將士們一鼓作氣,端了戎狄的老窩,這錢就不敢說了!是以,皇上先撥出大軍啟程的經費便好!等真正打起來,沒準皇上自己就想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