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勁寒眸色幽深,道:“把馬牽過來吧!回去再說!”
慕蘇早已走了出去,然後一眼就見到了顏色拉風的飛燕。馬兒見了她顯然已經認人了,健蹄騰了幾下像是表示歡迎,又像是在邀功一般。蕭勁寒此刻也走了出來,拍了拍飛燕順滑的馬鬃,便一躍而上,對著慕蘇伸出了手,沒說話卻示意她一起上來。
慕蘇仰頭,道:“沒有別的馬了嗎?飛燕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她不想再跟這個男人靠近了!
蕭勁寒沉聲,回答道:“我可以讓飛燕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再過來接你。”
某女想起昨晚的蛇,渾身猛地打了個寒戰,狠狠瞪了男人一眼,終於將手伸了過去……
望著兩人打馬而去的身影,徐博山的眸底一片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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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回了幽州府衙。花無意守在門口,見了他們過來,一眼就看出了蕭勁寒受了重傷,卻隻是淡淡掃了一眼,轉身欲離去。
蕭勁寒還沒下馬就厲聲喝住了她:“花無意,給你三日時間,找出治療瘟疫的方子!辦不到,軍法處置!”
慕蘇聞言一驚,脫口就為花無意抱起了不平:“藥方這種事兒,怎麼能逼著呢?他又不是故意不拿出方子的啊!”
“夠了!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為我說話!拿就拿,我拿不出來,你盡管來殺我!”
花無意說著話,也挺直了自己那單薄的脊背,拐了幾下轉身走了。徐博山一進門就聽見了他們的話,連忙上前拉住了花無意,道:“無意,現在不是鬧氣的時候,你隨我去找一趟鈴蘭,她那裏可能有方子!”
“鈴蘭?”花無意一驚,忽然想到,那個丫頭似乎真的是略通藥理,要不然自己也不會那麼防著她。可是她比自己在幽州城呆的還久,如果她有方子,為什麼不早早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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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繁華一念灰;一念成悅,處處繁華處處錦;一念成執,寸寸相思寸寸灰。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滅,咫尺天涯;最終,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記憶中已經沒了爹娘的樣子了,卻還記得兒時聽過的這首偈子。果然是自己的執念太深了,才會落得今天這般狼狽!
從一開始,就不該對她心軟,宮變的時候,就該讓她死了!秦家的女兒而已,沒了她,再娶一個也無妨!也好過,今日被她一句“收回對你的愛”,弄得這般狼狽!
如果,今天徐博山他們晚一點來的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克製住自己,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怒之下撕了她!忍耐,真的是一件對自己很殘忍的事情啊!
“晟戟,你的傷……”徐博山推門而入,低聲問道。
蕭勁寒回神,盯著眼前昏黃的燈光,漠不在意道:“這點兒小傷,沒事兒!”
“嗯!路上保護夫人的人,倒是沒遇到什麼刺殺,看來朝中現在還是沒人敢跟秦家作對的。倒是你,這一路刺殺這麼多,怕是眼紅你如今地位的人越來越多了!”
“高處不勝寒。我早有準備,無所謂的!”蕭勁寒示意他落座,又低聲問道,“你親自從京城趕來這裏,有什麼大事?”
“我專門過來找你,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徐博山看了一眼外麵,見窗子上的樹影沒什麼特別的動靜,才小聲又道:“幽州刺史的府衙,有什麼問題沒?在這兒說話可方便?”
蕭勁寒抿唇皺眉,道:“這麼神秘?這個刺史是靠著秦家的關係混飯吃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很嚴重?”
徐博山這才從懷中掏出一份圖紙,在桌山細細地鋪展開,指著上麵的一隅道:“南陽,盧氏一族的盧陵,也就是四公主的駙馬,盧家的繼承人,三天前,起兵造反!”
“什麼?南陽?袁明是不是在那兒?!”
“沒錯!袁明老家在那兒,他借著守孝為由已經在那裏呆了月餘。他們一起兵,袁明就飛鴿傳書給我了!咱們這兒的消息,比朝廷還快!”徐博山眼底閃過一瞬陰鷙,複又道:“袁明和南陽太守是同門師兄弟,正是因為這樣,我讓他幫著咱們,在南陽挑了點事兒,沒想到,歪打正著,逼得盧家造反了!”
“什麼?你擅作主張?!博山,為什麼不和我商量?!”蕭勁寒震詫中帶著幾分不好的預感,卻知道現在多說無益,得先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