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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蘇越來越不懂這個男人了。其實,她從來也沒懂過他。他自從來了這裏以後,一次也沒提過休書的事情。他不說,她更不想問。
還是像以前一樣,她被他護在胸前,兩人騎著飛燕在大道上飛馳著。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很久以前,他和她,也曾這樣馳騁在沙似雪的大漠裏……
“阿鸞,彎身!抓住馬鬃!坐穩!”背上忽然傳來一陣大的壓力,男人在自己耳邊利落地下了命令,然後她就被他死死圈了起來。
“嗖——”這個聲音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從自己耳邊劃過。
這是,箭劃破風的聲音?什麼情況?難道有人來襲擊他們?
“籲——”蕭勁寒拉馬韁發出的喊聲和馬兒的嘶鳴聲結合在一起,馬兒顛簸著跳了幾下,終於停下。
慕蘇想抬頭看一下周圍的環境,蕭勁寒卻是一把將她的頭按向了自己的懷裏,小聲道:“別看!有我在,沒事!”
周圍不停地傳來簌簌地聲音,甚至還有刀出鞘的聲音,慕蘇緊緊環住了他的身子,咬牙小聲問道:“他們多少人?”
男人卻隻是攬住了發抖的她,低低笑了一聲,然後從腰間“刷”地抽出了一把利劍。原來,他的腰帶裏,竟是藏著一把薄如紙的長劍!
寒光閃閃,前麵的蒙麵人,盯著他手裏的劍朗聲一笑:“無痕劍?!原來是無痕公子的傳人!這一趟倒是來得值了!想不到堂堂議政王,竟然會結交無痕公子這種邪門歪道,還拜了師?!”
蕭勁寒眉頭一緊,似是不悅,盯著那人道:“就你一個?”
“哈哈——好大的口氣!我家主子說你身手不凡,才派了我來!看你這囂張的樣子,沒準還真有兩下子!不過,我就喜歡迎難而上,議政王,不介意和我這個無名小卒過幾招吧?!”
“我的無痕劍,不殺無名之人。報上名來,日後你不服氣從地府爬上來找我,我也好認識你。”
“哈哈哈——好大的口氣啊!可惜啊,當了殺手的,本來就沒名字!我在絕殺門排行第六,江湖上給麵子的,喊我一聲‘快刀六郎’,不知道這個名號,王爺滿意否?”
“唔——原來,是絕殺門啊!”要這些殺手說出背後的雇主是不可能的,不過能問出他們的來曆也算是不小的收獲了。絕殺門這種等級的殺手,不是什麼人都請得起的。看來這次想要他命的人,是下了血本了啊!
那人不再廢話,畢竟他是有使命在身的人。果斷打馬上前,一把花紋刀叮當作響著就殺了過去。
飛燕已經習慣了這種作戰,強筋健蹄騰起一陣勁風,蹄聲鏗鏘,飛揚起的血紅色鬃毛,將蕭勁寒縱橫馳騁的記憶再次喚起。他也隨著飛燕的長嘶,大喊一聲,無痕劍劃出的弧線和花紋刀便交織在了一起。
蕭勁寒知道自己還有事要辦,而且懷裏還要保護一個女人,絕對不能戀戰。他劍花不停地挽起來,猛地讓飛燕向前一躍,自己躥到了快刀六郎的身後,將他背上的箭簍一劍劈開!
快刀六郎猝不及防,轉身之際就又被他的劍攻到了身前。然而他現在已經沒了護身的東西了!
兩人交戰到了白熱化階段,慕蘇整個人被蕭勁寒圈在了懷裏,尤其是腦袋被他狠狠摁住,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哪兒來的這麼大力氣,一邊和人打架,一邊還能製服著她!不過,這個姿勢真的很難受好不好?!
聽著叮哩哐當的聲音沒剛才那麼激烈了,慕蘇心想蕭勁寒是不是快把那殺手KO掉了?實在是憋的難受,她額頭狠狠頂了他的左肩一下,趁著他痛哼出聲的間隙,終於將自己釋放出來。
左肩的傷口再次裂開,饒是他再能忍,此刻也終於是分了神。快刀六郎捕捉到他虛了氣的這一刻,又想起昨天的情報,上一撥人已經重傷了他的左肩了!於是花紋刀猛地向前一攻,像是朝著他的左肩砍過去一般,逼得蕭勁寒為了護住懷裏的女人,將自己的右臂主動送了上去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