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勁寒在他的示意下,也落了座,接著他的話茬,道:“是!臣當年承蒙皇上的提拔,親授帥印,才有機會殺敵報國的!”
“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一轉眼,十二年啦!說起來,你也算是朕一手提拔的了!朕甚至,把自己的小堂妹,都給了你了!昨日,長樂長公主進宮,還來跟朕說,莫要再讓你上戰場了!她可是心疼阿鸞啊!”
蕭勁寒猜不透這位皇帝大人跟自己話這些家常的用意,也隻能見招拆招,隨著他的話說道:“為國效力,是臣的職責!阿鸞知書達理,會體諒臣的!”
承章帝一笑,看向園中的黃花,道:“又到了這‘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時節了!江正跟朕說,朕那七歲的小孫兒,在聽說他的太子伯伯得了重咳之症後,甘願獻出自己的血做成血饅頭,來給自己的大伯父治病!後來失血過多,才去了!你看,今日這千手觀音就送來了!晟戟,朕這一家子親戚,多團結友愛不是?!”
蕭勁寒聞言,震驚抬頭,卻隻見承章帝目光深遠地看著前方,褶皺滿布的臉上,往日鑲嵌著的一雙厲目,今日不知為何,竟添了些許渾濁。
蕭勁寒心知這位老皇帝在位三十年,並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麼昏庸不堪。否則,他當年不會力排眾議地提拔自己。然而,現在他對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明擺著是想告訴自己,他已經看透了秦家的詭計。他是在試探自己是否和秦家是一夥兒的?
“皇上的家事,臣不敢多言!”你們這些自詡為貓的,都想來捉我這個耗子?隻可惜,耗子不會讓你們看透耗子的窩在哪兒的!
承章帝聽了這句話,臉上笑意更濃,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沙啞著嗓子道:“家事?!家裏的事,清官也難斷啊!晟戟,你看今日那尊白玉觀音如何?”
“甚好!”蕭勁寒心下一凜,依舊不敢多言,卻微微猜到了他的用意了。
果然,他聽著承章帝朗聲一笑,吩咐了亭子外的人道:“去將那千手觀音取來,賜予北靖王!”
然後又聽著他道:“晟戟,那佛骨朕就不賞你了!觀音菩薩就是觀音菩薩,級別比佛陀低,即便她千手千眼,也是比佛陀低一等啊!這,就是命!”
“皇上所言甚是!”菩薩菩薩,普度眾生,卻終究比那終日隻知打坐悟禪的佛陀低了一等麼?!嗬——憑什麼呢?!
————————————美人搶鏡分割線————————————
“啊——少主饒命!”地上匍匐著的華服女子驀地被一掌拍出鮮血,還來不及擦拭,便開始了痛聲求饒,驚得屋簷上的藍鳥兒也一陣亂飛。
“沒用的東西!今天花無意帶來的人,就有要你保護的主子,你居然沒看出來?讓你出去找她,你說你沒找到,你是真沒找著,還是故意放了她走?!封了你做良娣,你還真敢把自己當主子了?!”
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似是打樁機般,狠狠敲在了地上女子的心上。她長甲埋進手心,兩隻手越攥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