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賤丫頭不處置了,我心頭火難消。來人,還不給我拖出去!”秦麗蓉一麵厲聲喝道,一麵木屐死命地踩踏著腳下的衣衫,目中的熊熊怒火更是爬上了眉梢,鬢間簪著的花搖搖欲墜,襯著一張略施粉黛的臉恐怖猙獰。
須臾,屋內隻剩下了兩道深深的拖痕和幾滴水跡。哭聲隨著風聲漸漸遠去,秦麗蓉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似乎剛才的事情都沒發生過。
指尖輕叩桌麵,秦麗蓉眼一橫,漫不經心地抓起茶杯抿了口茶,吐在了一旁的痰盂裏。“水漾你心細,去作衣坊挑件做工精細,品質上乘的衣衫。”
“是。”水漾答允,抹了把臉上的汗,朝著門外的丫鬟怒了努嘴。丫鬟會意,上前將那件蹂躪的不成形的衣衫掃了去。
“慢著。”秦麗蓉不緊不慢的一句令的走至門外的身影頓了頓,一張臉綻放笑顏迎了上去。“小姐還有何事?”
秦麗蓉擺弄著鬢間的花,瞟了眼水漾道:“去將那隻西池獻壽簪子拿出來,這次聚會本小姐可不想輸給了一幫庸脂俗粉。”
水漾不免抬頭,出聲提醒道:“小姐,這不是祝壽的簪子麼?”
秦麗蓉乜著眼,語氣甚是不悅:“怎麼小姐我帶不行麼?那呈新的簪子給個半入土的糟老婆子就是糟蹋了!”
“是。”水漾低頭,遵照著秦麗蓉的指令去首飾盒內搜尋了遍,忽地臉色一變,指尖泛白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水漾怎麼了?”瞧得水漾臉色不好,秦麗蓉轉過身來正視她,欲從她的臉上瞧出些端倪。
“小…小姐。”水漾神色慌張,抖抖索索道:“小姐,簪子沒了……”
“什麼?”秦麗蓉風風火火地跑到首飾盒旁,塗著蔻丹的手努力翻尋著首飾盒中的事物,結果樣樣不缺,唯獨缺了那根碧綠簪子。
“誰幹的?給我把簪子老實交出來!”秦麗蓉勃然大怒,衣袖一掃將桌上的金玉首飾如秋風掃落葉般全部掃到地上,聲色俱厲,如刀刃般的目光射向四周,令的房內的丫鬟頭埋得更低。
“唉,風景真美。”她嘴角噙著一抹笑,眼珠骨溜溜直轉瞧著屋內的秦麗蓉盛氣淩人,怒不可遏地樣子頓覺身心輕鬆了許多。
熱鬧看完了,是時候該離開這了。她拍了拍衣袖上蹭到的灰塵,正欲躍下卻不由睹到了離秦穆館不遠處的藕香榭。
他,應該還好吧。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張俊美無倫的臉,衣袂蹁躚,執一柄利劍站於月光下,月影朦朧人亦模糊不清,可眸間的冷冽卻如一彎碧潭,深邃內斂深入人心。
“這就是你折磨人的法子?”一隻手趁著她出神不免搭上了她的肩,摩挲著她的雪頸。“看樣子難道是學會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