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如窺探似的目光,落在葉淩風眼裏卻暗自心驚。目光如刀刃般刮在楚沐凡的身上,似要把他千刀萬剮卻又舍不得下手。收回目光,冷冷道:“你帶著些官兵來作甚?”
“還不是你失蹤了,害的朝廷上下都為你而擔憂。”楚沐凡絲毫不介意葉淩風那殺人的目光,望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女子卻吃不得、碰不得,心中尤為遺憾
“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葉淩風冷哼一聲,落在餘馨月耳朵裏又似嘲諷。她何嚐沒看到楚沐凡那滿懷欣喜卻又礙著麵子不肯直至相望的目光。隻是…心不知在何處,自然也不會記掛那遠處一抹關切的目光。
“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她在這裏也是礙著他的眼了,為不早日退去,用一時之忍換一時清靜?
可事與願違,他斜目橫視道:“本將允許你自稱‘我’了?到了葉府,就連規矩都沒有學成麼?”
又來了,又來了。難道在他心裏自己隻是個卑微的丫鬟不配用“我”這個字?
為何一會到葉府的他跟在落英穀的他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模樣?在落英穀的他,不會計較她那看似傲慢無禮卻心中寒酸、眸中帶淚的模樣,可一回府他就百般為難,是要將她逼死在絕路,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癡心妄想。
對於這樣一個人,餘馨月為何胸口會一陣悸動?是不平代替了怨氣,還是其他什麼,比如委屈?
不,這絕對不可能。她矢口否認這個事實,雖然明知道心中不是這麼想的,但還是咬著牙將不快壓製最深處?
她深吸一口氣,恢複了眼中的清明。也罷,既然不能自稱“我”,那撇開關係總是好的吧?至少這樣心才不會隱隱作痛,最好的方式就是眼不見為淨。
她低頭,施了一禮,用葉府最卑微的下等丫鬟的語氣,畢恭畢敬道:“將軍,奴婢能退下了麼?”
葉淩風瞧見她眼眸中掩飾不住的疲憊,心一軟語氣卻依舊冷硬道:“退下吧。凡將你的官兵撤掉,等會來我書房。”
“是。”雖然驚訝於葉淩風沒有如往日般強留著她不放,可眼中的疲憊卻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的。隻是他就不累麼?
雖然他的武功高於她,可是再怎麼強健的身子也經不起不眠不休的折騰啊!
望著那立在風中英姿挺拔如青鬆的身影,不知何為心中竟酸澀不堪。也許是最近累了吧!就這麼想著,餘馨月的心頭也放鬆了分。回到幾日未曾回來的住處梳洗片刻便睡了。
而書房處,仍舊燭光閃耀。
葉淩風望著坐在下首剛剛將官兵撤去的楚沐凡道:“我不在,朝廷可出了什麼事?”
聞之,楚沐凡也不坐了。指了指擺在桌上那個顯眼卻不著邊際的地方。葉淩風瞥了一眼,道:“宜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