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雨雁說的到好聽,可句句夾槍帶棒,聽的餘馨月皺起了眉頭。難不成養在深閨中的女人皆是如此?一想到那些女人平日裏裝作柔若無骨,背地裏卻兩蠻三刀,讓餘馨月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身後,夏雨雁望著餘馨月的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傾吐春道:“餘馨月,沒想到吧。我非夏雨雁,但也會替她來像你討個公道。”
牙齒撕咬著唇,那薄薄的唇竟被夏雨雁硬生生咬破,血液順著唇角緩緩流下,滴在青竹林的地板上,開出了一朵朵血花。
理了理鬢發,夏雨雁將恨意發揮到了極致。她不經意間挽起大紅喜服的衣袖,白皙的皮膚上竟密密麻麻布滿傷痕,顏色雖淡,但當初那骨刻苦銘心的痛,夏雨雁卻深深記得。
她不是夏雨雁,她僅是夏府,夏侍郎的一個庶出小姐、名喚夏雨冰。若不是夏雨雁離奇失蹤,任憑老死,夏鍾也不會記得凝香閣中有她這麼個女兒。
也許是她命好,竟跟夏雨雁長的一模一樣,就如孿生姐妹一般讓當時為夏雨雁離奇失蹤的夏鍾看到後靈機一閃,遂選了夏雨冰去交差。
“從今日起,你便是夏雨雁。以後吃穿用度都有嬤嬤幫襯著,爹會為你請教習嬤嬤。你就呆在春閨中當你的千金小姐。”
言辭灼灼,卻讓夏雨冰平添了份激動。一想到今後的吃穿用度就能跟大姐一樣,夏雨冰自然是點頭答應了。
卻不想,一切才是噩夢的開始。夏雨冰,哦不,應該稱之為夏雨雁。她雖然幹過些粗活,累活,卻大字不識幾個。為此,夏鍾特地給她請了嬤嬤,專門負責教誨她如何習字。
好景不長,夏雨雁屢次犯錯,正欲不學之時,卻被嬤嬤抓了辮子,趁機告了狀。夏鍾勃然大怒,遂私下命人賞其一頓鞭子。
一頓鞭子下來,原本若若無骨的身子就算平日裏幹活鍛煉的再好,也避免不了滿是傷痕。夏雨雁清晰地記得那一天,她被人待到夏府的一個極陰濕的地牢裏,受了一次酷刑。
那鞭子,浸著鹽水,一下,一下抽打在她的身上。縱橫交錯的美如那冬日裏含苞待放的紅梅,雖美卻無人欣賞。她咬著唇,恨意浮上了眼眸。
她恨,恨自己的爹竟如此糟蹋自己的女兒,仍由那鞭子無情的往她身上抽打,卻沒有看到一抹人影。她恨,很那執鞭人的無情,很他竟然不顧自己的滿臉淚水,硬是一鞭一鞭,讓她記住了這種刻骨銘心之痛。
不過,她更恨的,便是那個當初將她姐姐換走的餘馨月。若不是她自己怎麼會受此劫難,若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被逼學這些《女戒》、《女訓》!恨,無邊無際的恨埋沒了她那僅剩的良心。她進葉府,便是除去這個眼中釘。她也要讓她嚐嚐這蝕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