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句話,他相當於承認了自己假冒的身份,他臉上的神情看來有些不屑——因為他的世界裏本就沒有愛這種東西!
司馬軒忽然輕笑一聲,不住地搖頭,他曾經也這麼認為過,可事實證明,這想法有多麼的錯誤!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娶她的!”司馬軒說道:“卿芸有三個哥哥,他們自小就疼她,可他們都不會娶她!”他說的堅定,一字一頓地,忽然,揚聲道:“他是她哥哥,親哥哥,柳家唯一的兒子!”
司馬軒說罷,有些輕蔑地笑了笑:“親情,皇上,您懂嗎?”
“賀長平”怔了一下,也許是因為司馬軒看破了他的身份,又或者是在消化司馬軒剛剛說得那些話。
然而司馬軒卻又已經開口說道:“當年先帝費盡了苦心,除掉了嶽父,可如今,他的一子一女卻全都得以保全,而且,”司馬軒加重了語氣:“皇上,這兩人您現在一個也動不得!”
司馬軒的語氣裏很明顯是在幸災樂禍,秦疏影卻已經在聽見這話時搖著頭跑開。
親哥哥,賀長平居然是卿芸的親哥哥!
路長風看看司馬軒和司馬易風,想也沒想,便跑去追秦疏影,這裏危機四伏,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在這裏亂逛。
“疏影,你怎麼了?”路長風追了上去,拽住秦疏影的胳膊。
秦疏影回眸看他,眼中竟已滿是淚水。
“他們是親兄妹!”她噙著淚說:“你不必再擔心會對不起賀長平,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去追求她了!”
秦疏影說著,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甩開他的手,強作歡笑:“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她,對我公平一點好嗎?別在拉我做掩飾!”
這話說的路長風怔住了,他有些詫異,驚愕的目光看著秦疏影,他,有喜歡卿芸嗎?
他是有喜歡卿芸,他想嗬護她,可這種喜歡,同秦疏影所說的是同一種感情嗎?他有些搞不懂了,滿臉的疑惑。
“我隻把她當作妹妹。”路長風說道,再一次挽住秦疏影的手。
秦疏影便又一次甩開了他,她眼睛裏閃爍著他看不懂的情愫。
“你當真隻把她當妹妹?”她眼角的淚流下來,聲音裏也帶著哽咽,她笑了起來,嫵媚至極:“你父親大概同我父親一樣,都是為了救柳盟主才會死在這山上,你會替他報仇嗎?”
她問著,眼睛裏喊著希冀看著路長風。路長風被那眼神蠱惑了,忍不住點了點頭,可他馬上又反應過來,搖頭說道:“可是這仇不應該算在卿芸身上的,這些事情怨不得柳盟主,也與卿芸無關啊!”
隻是這話,顯然刺激到了秦疏影,她幾乎有些瘋狂地笑起來,突然伸手點住路長風的穴道,轉身便跑。
路長風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是一直把卿芸當姐姐看的嗎?她為皇上賣命,不也是被逼無奈的嗎?如今,她不是已脫離了那一切,自由了嗎,為什麼還會這樣?
是因為卿芸搶走了所有的注意,她感到孤獨和被忽略嗎?
路長風站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他的思緒早已隨著秦疏影飄遠了。疏影的武功也算不上是頂尖,若是遇上江湖上那些敗類,她恐怕是敵不過的。
路長風暗暗用勁,企圖衝開這穴道,很快,他做到了,可這是秦疏影也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有些失落,開始滿山亂找。
而司馬軒看著秦疏影和路長風一前一後跑開,隻當路長風可以擺平一切,並不是很在意。他盯著站在他麵前那個假扮成賀長平的人——他自然是皇上無疑。
“皇上怎麼跑到這裏來?軍國大事不管了麼?”司馬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而皇上也就真的揭下了他臉上的人皮麵具。
“軍國大事?皇叔不是比朕更清楚麼,怎麼問起朕來了?”皇帝撕下的似乎不隻是那一張人皮麵具,還有多年來他一直帶著的那“好侄子”的麵具。
“皇叔的先祖孝宗皇帝是我大靖的中興之君,他同謝皇後一生戎馬,一起守住了這大好河山。如今,他的後人,朕的好皇叔,你竟將這一切拱手讓人!”
皇上憤怒地指責著,眼神中噴薄著怒氣和不甘。司馬軒卻隻是淡淡一笑,不動聲色:“皇上這可是冤枉臣了,皇上既然這麼說,那臣請纓去守晉陽城,一定將南溪人驅趕出境,讓他們再不敢打我大靖的主意。”
皇上卻搖了搖頭,大笑起來:“朕要禦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