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你不在城中,不然我這一輩子,豈不是都沒有機會遇上你?”慕容雪瞅著司馬軒緊皺的眉頭說著,企圖把氣氛放得輕鬆些。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司馬軒竟然苦笑起來,他問道:“你也覺得,我當年跟在舅舅身邊,不在永州城裏是再幸運不過的事情?”
“可我當年其實是從永州城裏逃出來的!是嶽父救了我。”他說著,眉頭便皺的越發緊了,隻憑著這份恩情,卿芸再怎麼鬧,他也不該這麼丟下她一個人的!
“當年,嶽父在城中訪友,瘟疫突然爆發的時候,他看破了這其中的陰謀,就連夜去了我家裏。那時,他與我父親尚不相識。”司馬軒說著,神情裏也現出了一抹溫暖。
“那時候我剛滿四歲,還聽不懂他們的談話,可那些話我卻記了下來。嶽父當年說,他最佩服先祖孝宗皇帝,不忍他的後人遭此大難,所以願意傾力相救。後來,父王就把我交給了他。”
“那一夜,他帶著我衝出永州城,一個人在十萬大軍裏衝鋒,他把我護得毫發無損,他自己卻落得一身的傷痕。幸而那大軍的統領對嶽父佩服的緊,這才有意放了我們一條生路。”
司馬軒說著,竟然哽咽起來,當年的事情太慘烈,他已不願再回憶。
“他把你交給了大將軍麼?即便是在十七年前,大將軍也早已經手握軍權了吧?他怎麼會任由十萬大軍包圍永州城的?”
慕容雪拿了手帕輕輕替他拭淚,就聽得他說道:“舅舅當年人在邊關,瘟疫來得突然,又在一夜之間蔓延了整個永州城,況且,那十萬大軍,是早就埋伏在附近了。別說舅舅不知情,他便是知情,也是來不及的!”
司馬軒歎了一聲,說道:“嶽父帶了我半個月,這期間,每天都有至少十次以上的暗殺。他原本就受了重傷,那半個月裏為了保護我,更是連個安穩覺都沒睡過,直到把我送到舅舅手裏!”
那是他最不願意回憶的事情,那個白衣偏偏的俠客,在那半個多月裏每天都穿著黑衣裳,就是為了掩蓋那滿身的血!然而那黑色的衣裳雖掩得住血跡,卻掩不住那血腥的味道!
若非受了那麼重的傷,當年誅九族之時,朝廷的那些飯桶,又怎麼可能抓得住武功高絕的柳毅呢?
不知不覺中,司馬軒已握緊了拳頭,恨恨地說著:“我後來查過記錄,當年晉陽境內就曾發生過一場瘟疫,卻被先帝壓了下來,秘而不法。他命人偷偷將那些染了瘟疫的人全都送進了永州城,不然,永州何以能在一夜之間爆發大瘟疫?”
若是當年,孝宗不曾將皇位傳於他的侄子,皇族哪來的今日這般氣焰?雖然敬宗皇帝留了遺詔,孝宗的後人隨時可以將皇位收回去,可是這麼多年來,他的家族醉情於那錦繡河山,卻從不曾覬覦皇位!可即便如此,皇族還是不肯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