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次過後,沈初蓧又自找了一個麻煩,就是歐陽代萱。歐陽代萱幾乎隻要閑著便會來府上找沈初蓧聊上大半天,無奈每次隻好故意搪塞,害得她連去地下室看獨孤舞和冷言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天,她好不容易托辭說自己身子不舒服,不方便陪她聊天,這才有空去後院的暗室內。這座府宅本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院由赫連軒改建而來的,而就在住進來不久之後,沈初蓧便發現府宅的後院居然與慕容府的後院隻有一牆之隔,她本想找一所離慕容府進些的院子,沒想到竟這麼巧合的找到了它。
本來是想讓他們家假裝自己的遠房親戚住在禦醫府,但想想又不妥,這麼大的動靜一定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於是,便安排他們住在慕容府的舊址裏。
一進這慕容府,那種突如其來的熟悉感如電流一般襲便了全身,四周被打掃的很幹淨,看來一定是獨孤舞他們做的。撫著過去的痕跡緩緩向裏屋走去。
“想家人了?”隻見冷言環手抱著他的長劍,依舊一副警覺的眼神望著此時正站在院門口恍然的她,今日的天空灰蒙蒙的,沒有一絲陽光,知了在樹枝上吵人的叫著,夏日的高溫在不斷上升,初蓧的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水。
“你怎麼出來了,舞兒呢?”
“在裏麵休息。”簡單的回答,卻不知包含了多少情思,看來每天冷言都會站在這裏為她守著,如果他們隻是一對平凡的情侶,那該會有多麼幸福啊!
沈初蓧問道:“你不休息嗎?”
“我從來不休息!”
沈初蓧有點詫異,不睡覺?世間真的有這樣的神人嗎?他似乎看出了她的驚訝, 冷聲道:“我隻是睡不著!”說著他抬眸望了望遠處灰蒙蒙的天際,仿佛那片灰蒙蒙就像他前方的路。
不待她從他的話中反應過來,隻見他輕輕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已經好久沒有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了,也許我這一生除了舞兒,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好好睡上一覺,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就這樣一直睡下去!”
沈初蓧沒有想到平時一向淡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言居然會一下子和自己說那麼多話,可見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已經完全信任她了,也許已經將他看做他們的一份子。
她站在他的旁邊,他並沒有看她一眼,而是順著靜寂的空中飄去的雲煙一直道天際。他,寂寞太久了,以至於他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夜,開始慢慢襲來。
“又是一天過去了!”他突然開口道。
“嗯!你在擔心什麼?”
“擔心?我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至於擔心什麼,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那緊蹙的眉頭,仿佛從來就沒有舒緩過。
黑夜,沒有光芒,隻有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