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在羽陽城貧民區的街道上,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少年,看著夜色將近,來回的在街上徘徊著,卻不敢回家。
“該怎麼給爹娘說呢”
街上長樂在心裏嘀咕著,長樂所在的天下雖然以武為尊,但讀書識字,考秀才中狀元探花,對窮人來說是唯一的出路了。
可身在羽陽城這樣一個有著數個武修世家的城池,長樂又怎麼能對武修不感興趣,若是稍微富裕的人家,進了那說書的茶樓,找張桌椅子坐下,點幾盤小吃,聽那說書先生講一段武修史上離異傳奇的故事,對凡人來說比逛花樓,聚眾賭博都過癮。
長樂出生在貧窮人家,能讀上私塾本就不易,那能有那閑錢去茶樓聽書,不過街上卻是有賣裝訂成冊的,關於武修史上某個天驕人物某年某月與誰在何處大戰,或是某某兩人結成道侶,演繹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而流芳百世。
長樂就會經常買這種書籍,無論是真實發生的故事,還是人浮誇幻想寫進去的情節,都讓他看的津津有味,不僅被深深的吸引,還生出了強烈的向往,如此一來自然便會影響學業,在不知不覺中,歲月匆匆而過,這不連秀才都沒考中,想起家裏脾氣暴躁的爹爹,焚滅在街上徘徊不知回去該怎麼交代。
“唉……”
轉眼,天際便吞噬了夕陽,夜色漸漸將近,長樂在街上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後,進入一條屋舍儼然的小巷,向自己家的院落走去。
院子外三四丈遠長樂蹲在牆角根下,他在等,等天黑了,爹娘出來找自己,以往犯錯,不敢回家,又無處可去,長樂都是這樣,先在院子外張望,若是爹娘出來,樣子很是生氣,長樂便會防範著一點,以免當場被抓住便是一頓打罵。
“這個逆子,去看榜都一天了還不回來,八成是沒考中,不敢回家,在院子外那個角落藏著,看我們的臉色呢”
院子裏出奇的傳來一個中年男子平和的聲音,不禁讓院外的長樂有些詫異,隨著咯吱的木門被推開的聲音,長樂騰的從地上站起。
“是不是沒考中?”
院子外一個中年漢子和中年一個婦女轉身便見站在那手足無措的長樂,聽見爹爹依然平靜的口氣,長樂本想說些什麼,卻隻是畏懼的點了點頭。
“沒考中就沒考中把,明天去王府當下人”
看見長樂點了點頭,雖然心裏早已明了結果的中年人,在與長樂對視的幾息時間內,眼眸裏還是流露出了深深失望,已至於失望到一向脾氣暴躁的他,都似是不願發火,隻是嘴裏淡淡的說道,隨即便自顧的進了院子。
“唉。。。”
中年婦女也隻是看著長樂,歎氣一聲搖了搖頭,隨即也跟著中年漢子的腳步進了院子裏。
雖然看著爹娘似是沒有多生氣,但這種平靜的語氣與失望的眼神,依然讓長樂心裏隱隱不安。
“爹爹會不會像上次那樣,假裝不生氣,然後待我進入院子後,將我抽打一頓”
有時,長樂的爹爹氣極,也會使計耍詐,先顯得不知道,或者外表平靜的模樣,將他捉住後,才露出脾氣暴躁的本性,有之前的慣例,這讓長樂依然站在院子門口,內心忐忑的不敢進去。
“還站在門口幹嘛?給你留飯了,進來吃吧”
中年婦女見長樂杵在門口,仍不敢進來,有些生氣的在嘴裏喝道。
“哦”
長樂諾諾的答道後,走進了院子裏,其爹爹再也沒有看他一眼的便進入了屋子裏,這讓長樂攥著的拳頭,深深的捏了把汗,他感覺到這次爹爹對他是真的徹底失望了。
“進入王府後要與人為善,我知道你的脾氣,不像你爹爹那般暴躁,隨意不會招惹別人,但別人若欺負你,你也要多忍著點”
“王府給的月錢雖然不少,但那個地方……”
“總之別讓你爹爹再失望了”
次日清晨,中年婦女將長樂送至通往王府的街道口,便停下替他整了整衣著,囑咐道。
“嗯,娘我知道”
許是昨夜麵對爹爹失望的眼神,許是不再有無憂無慮讀書的日子,以後將要自己獨自走下去,長樂麵露堅定向往之色的點了點頭,隨即便轉身向王府走去。
待長樂在前麵走了數十丈後,中年婦女才不緊不慢的像個路人一樣跟在其身後,目送著長樂的背影。
王府,羽陽城內,武修家族人丁最興旺的家族,或許其族內修為最高之人不是羽陽城的第一,但若論其勢力,與各家族之間的關係,那絕對是羽陽城的霸主。
光是這一代,其族內正宗血脈的年輕子弟便占了十數於人,加之上一代,和出嫁,待嫁於城內幾個家族的少女,小姐,這些種種原因,其霸主的地位,便是其他幾個武修世家不可撼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