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南見玄虛真人真的毫無貪得之心,不禁誠摯的道:“師伯說哪裏話來,就算這葫蘆傳自曆代掌門,我贈予你也不算過份,昊元師妹尚缺先天靈水,師侄身上還有一件道家至寶無極道印,若是師伯有用,不妨一並拿去就是。”
“無極道印?曆代道家教主信物?傳聞可以生白骨、活人肉的至寶?”
玄虛真人一聽便大喜過望,連連擺手道:“這道印現在何處?可否取來令我一觀?”
楊南嘿嘿一笑,一指點向頸間造化之環,環內嗡然一聲飛出九件形式各異的仙品靈寶,不過眨眼之間便凝成一個小小的道字落在他掌心之中,楊南手掌托著這枚仙息隱隱的無極道印,望著玄虛真人笑道:“師伯請看,這可不就是無極道印?”
玄虛真人一把搶過道印,連連讚歎道:“好寶貝!真是好寶貝!有了這件生力無窮的仙家神物,我那九曲靈泉丹便大成在望,昊玄,師伯今日要暫借此印,來日定當奉還!”
眼見玄虛真人居然拔腳便要走,楊南愕然一怔,道:“師伯既來寒舍,不如入內一歇再走?”
玄虛真人捧著道印,樂不可支的笑道:“不啦,我要去尋個清靜地界煉九曲靈泉丹,對了,你先幫我看著你昊雲師妹,若是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可不饒你!”
玄虛真人說話之間,轉身晃了一晃化作一道清風便消失了,楊南愕然回頭看了看立在原地,手持‘算命十文、風水一錢、安宅一兩,鐵口神術、童叟無欺’布幡的純樸道姑,不禁登時苦笑連連,他雖與昔日斬情有情分,但與今世的昊雲可從不認識,他求助一般轉身向妙源仙子望去,妙源登時會意的上前拉住昊雲道姑小手,兩女以神念傳意,頓間攀談了起來。
斬情道姑兵解之後,已然忘了前塵往事,這一世托生為人後,身世淒涼,她被玄虛真人尋得之後,兩人相伴已過五六十年,妙源問起從前種種,昊雲道姑卻半點也不記得了……
她幸得玄虛真人傳了道家修煉之術,進境宗師之後,雖不能開口說話,卻也能運念傳意,隻不過在凡人麵前,依舊是一個啞巴。
玄虛真人說去煉丹,一去便是數十天未歸,昊雲道姑性情安穩,毫無昔日斬情那般剛烈脾氣,妙源仙子與她相談甚歡,楊南也不去管兩個女子如何交談。
匆匆過了多日之後,恰是六月初六,陽神誕辰,在東洲一地,陽神誕辰極為重要,家家戶戶備香置禮、上山祭拜陽神。
傳聞這一天,若有女子進廟求子的話,當是有求必應、十分靈驗!
果得府一地更有不少傳說,說陽神會在誕辰之日下凡顯聖,有緣者便能與這位大能神仙擦肩而過、沾沾一縷仙氣。
果得城外大大小小十數座陽神廟,這一天必然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楊南早早了放了學生回去遊玩城外群山,正要回歸後院之際,卻見風師、祝童、宋伯三個學子立下堂下不走,他訝然道:“今日乃是遊玩時節,早課已畢,還不回家與父母同去進香,呆在此處作甚?”
俊秀風師一拂儒袍,躬身道:“家父有命,今日佳節,特請先生仙樹山居一會,先生若不嫌棄,便請山中一行。”
楊南見過三個學子的父母,這三個妖精隻是三株靈株成精,性情淡泊自甘、一心參修正道,倒也不是什麼惡妖,他溫然笑道:“這麼說來,不僅是風兄相請,祝兄、寧兄也必然是命你們一同來請了?”
祝童嘿嘿一笑,道:“先生勿怪,三年教誨之恩,家父念念不忘,故而今日請先生入山莊一敘,略表心意,隻是被子師占了個先手,我這做師弟的,也隻好住口不言。”
長得壯實的宋伯哈哈笑道:“先生休要聽子原胡言,我風、祝、宋三個山莊相距不遠,此次是三家聯請,可不是風伯伯一人的意思,我已命人備下車馬,待稟告師母一聲即刻便可入山遊玩。”
楊南好笑的一指風師、祝童,道:“好個子師、子原,若不是子常老實,還真被你哄騙,也罷,今日既是陽神誕,我便入山遊玩一次也是無妨,待我入內與娘子說一聲就是。”
祝童大喜,一溜煙便往堂外跑去,口中叫道:“先生自去告知師母,學生這便去拉車備馬!”
“這個祝子原,年已十六,卻還是毛毛燥燥!”楊南搖頭一笑,眼角卻見風師、宋伯嘴角閃過一絲會心微笑,他心中自然明白,祝童看似十六,其實一百六十歲也不止,不過,這三個小妖精會裝,難道楊南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