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仙真身、一絲毀滅之力,他日煉就的便是可怕的毀滅之劍,楊南想到此處,平靜的心田也微微灼熱起來,他望著猶在垂死掙紮的楊蘭,心中再難容他多活上一分半刻,紅光閃爍之間,他的身形早就沒入黑甲軍中,與霸甲一起完成斬識大業去了……
“窮荒冰野,古殿寒徹,寄問人間仙蹤幾許?
漫漫世間,萬象輪回,自古仙道九難坷途!
人茫茫而居其上者,是謂淩絕人物,
風蕭蕭而逍遙行者,本是仙家有無。
皓月仙子,仙眸淡掃間,眾生寂然無語,仰望兮如高穹之明月。
一代祖師,談笑縱意時,三界渾然震肅,飄渺兮若蒼蒼之風雪。
素手起兮,狀若百花之怒放,仙影舞兮,若雲煙之飄逸!凝而立兮,如空山之靈雨,動而行兮,若光照之無極……
手握靈筆,意態沉醉的絕滄柔然默默的在一塊靈絲布軸末端書寫著心中對玄冰逍遙的意境,她連續數年來苦修不綴,修為與日俱增,但是,每一年歲月之中,最大事情莫過於用靈筆描繪她心中的玄冰逍遙圖!
這副玄冰逍遙圖寄托了她的心血、精神,可謂妙筆生花、栩栩如生!
一年年過去,楊南依舊蹤影不見,這副將玄冰大殿七層絕美景物容納其中的逍遙圖已然在她筆下完成,如今隻差了這最後的賦詩便是大功告成了!
絕滄柔然在作詩,一旁妙源仙子卻隻是凝望相看,含笑而視,這數年來,絕滄柔然修道之際神念專一,空閑下來時,便不再嬉玩胡鬧,卻隻是握著靈筆在這塊材質非凡、方圓十丈的靈絲軸上作畫。
她以畫縱意胸懷,妙源也不去阻攔,天界仙人畢生雖然苦修仙法,卻也不盡是每日參禪打坐。
煉丹者有之、下棋者有之、作畫者有之、高歌者有之,林林種種,實在數不勝數,絕滄柔然如今少了三分跳脫心性,多了三分堅毅執著,更令妙源心中讚許。
“姐姐,你來看看,我這首‘古律.玄冰’做得可好?”
絕滄柔然忽然間落下最後一筆,好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嬌軀一下子軟了下來,她抬起黑亮雙眸,眼中綻出一股期盼之色,望著妙源仙子癡癡一笑。
絕滄柔然為了作這首古律賦詩,每日在水晶穹頂之下凝望蒼穹、在寒池水中凝望水流,更有甚者,有時竟呆呆的坐在地上半天,望著妙源仙子癡癡出神。
世間癡迷於道之人,多半是卓有成效之輩,執棋者,為棋聖,執畫者,為畫聖!
絕滄柔然這般古怪行徑,從開始作畫那一刻便有了,不過,妙源仙子深知其中奧妙,卻也從不見怪。
“唉……隻是一句戲言,倒教你費了五年心血,這般癡頑,又是執念。”
多年相處下來,兩人如母女、如姐妹、如知己,此刻她望見小丫頭這耗盡心力的神情,隻是微微一歎,上前運起一股仙息,助絕滄柔然恢複受損神念。
“謝謝姐姐。”絕滄柔然玉麵露出燦爛笑容,眼眸卻癡癡凝望著靈絲軸中那個白袍傲然、俊美無雙的身影,呐呐的道:“不知道……祖師爺他是否會滿意?”
妙源仙子低低的歎息道:“生就女兒身,難斷癡情心,為何世上的女兒家都是如此癡心?郎君問世,不知賺了多少女兒家淚水,教天下女兒家魂牽夢繞……此錯不在郎君,卻又在何處?”
絕滄柔然的心思,妙源早就心知肚明,其實何止是絕滄柔然一人如此?天下女兒家但見到楊南這般超凡脫俗、光芒四射的男子,哪裏會不芳心可可?柔情頓生?
偏生楊南卻是道家中人,生平除了修仙之外,於情事並不專注,常常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也是勉強不來之事。
絕滄柔然微微一笑,從畫上那個無雙男子身上收回視線,道:“常言道,天道有情,人間有義,縱是仙人,也不能忘情,隻不過,看待世間情事持平常心罷了,始祖造人,三力並施,人身中有生機、有滅意,更有造化玄機,情心亦是天心,我輩中人何必懼之如虎?”
妙源仙子愛憐的望著略顯憔悴的小丫頭,嗔怪道:“你如今隻是初成宗師,還敢說什麼天心天道?若是郎君出來,見你這般模樣,隻怕也會心生歉意,你畫也畫了,詩也作了,如今再不許多思雜念、胡思亂想了!”
絕滄柔然嘻嘻一笑,道:“我知道姐姐疼我,不過,姐姐你還沒說,我畫得如何?你與祖師可否滿意。”
妙源仙子忽然間神情一喜,叫道:“郎君的仙劍將要煉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