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道士灑然一笑,朗聲微吟道:“名花亦傾城、玉帶環滄海,網羅天下才,妙品美名傳。”
楊南聽得這四句詩後,心中閃過一絲驚色,訝然道:“你竟是妙品閣閣主名花道友?為何阻我去路?” 那日在靈花島之後,楊南對法宗分支的妙品閣生出好奇之心,問過靈衝之後才得知品評天下英才、號稱一網打盡的妙品閣來由。
這白衣道士,俊美出塵、仙姿神骨,已是大尊者級數的修為,他長得俊美無雙,被天下人稱之為玉郎君而不直呼其名,出身不過是一介平凡宗門,卻能進境神速、短短不過五百年便成就大尊者,要論資質、論道骨,其實不在楊南、靈衝之下!
修成尊者之後,百年間自創妙品閣,座下多是天下俊才,本身超凡脫俗、飄然如仙,身份儼然已與天下各派掌門平起平坐!
這等超凡人物如何還會為楊蘭這樣的叛逆效力?
名花負手笑道:“教主不愧為世間仙骨第一的人物,往日閣中弟子千般描述、萬般說明,不及今日親眼一見,名花此來,正是為天下蒼生而來,還請教主好生思量一二。”
楊南打量名花閣主之時,他同樣也在打量楊南,比起名花,楊南成名更是神速,更兼天生秀美容顏、隱然世間第一美男子,所謂英雄惺惺相惜,名花心折之下,對這位威淩天下的道家教主於是多了幾分尊敬。
名花風姿氣度雖然出眾,但與楊南站在一起,少了三分威儀、三分仙家神韻、三分睥睨天下、笑傲群倫的風采!
單憑容貌風姿,兩人實可算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名花一生見盡天下奇人異士、仙骨神姿之人,但見到楊南,卻終是要開口承認遠遠不及。
“不必誇讚,”楊南冷峻笑道:“想不到一個二流宗門之內,居然會有你這樣不世出的奇才,名花,你修道不易,才智非凡,為何卻要為虎作倀、多行不義,可知叛出教門之後,隻怕天下難容!”
名花淡然一笑,拱手道:“妙品閣雖出自法宗,但久已不回冥河多年,這叛逆之說也不必多做爭執,通天教主威震當世,聽我幾句真言應是不懼吧?”
楊南深知這個風姿絕世的道士非同小可,當即點頭笑道:“久聞妙品閣將天下英才一網打盡,閣主名花更是出類拔萃、超凡絕倫,不知有何指教?”
名花臉色一正,歎了口氣道:“教主視楊蘭聖主為邪魔逆賊,其實大謬不然,聖主不世雄才,所圖甚遠,你們二人若能聯起手來,大事可成,兩相攻伐,隻會令九洲元氣大傷,如何行事,還請教主三思而行。”
楊南麵上露出譏諷之色,冷然道:“哦?這麼說來,三教大會長安,倒是我們名不正、言不順了?”
名花搖頭歎道:“天下紛爭,多半出自誤解,教主所為,並非妄為,隻是不懂聖主一番苦心罷了。”
楊南心若鐵石,名花就是說得天花亂墜也難動搖他的心誌,此時更是連連冷笑道:“不知道我家那個殺師滅父、害兄迫侄的十二叔有什麼苦心?”
名花溫然笑道:“往事已矣,聖主昔日所為的確大有不妥,他日也必有奉還之日,不過,教主當聽說過人魔兩界紛爭、永難斷絕的來由吧?”
楊南心念電轉,登時想起霸沮城中,那個仙音琴心的琴音所說過的話,他恍然道:“原來你也寄望人魔在九洲和平共處、斷絕兩界紛爭!”
“正是!”名花臉上閃過一絲憧憬之色,出聲道:“魔界入侵,蒼生蒙難,九洲生靈死傷不可計數,千萬年來皆是如此,聖主、魔子互有盟約,劃極西蠻荒、至北之海、天窮荒漠三處地界供魔界億萬生靈居之,兩界至此相安無事,永享太平,此三處地界廣袤無垠、生靈稀少,如能令魔界罷手,何樂而不為?”
“原來如此……”楊南心中忽然間明白,楊蘭其實並非真與魔界勾結,而是寄望成就一場大功德!
想成大神通,需有大功德,楊蘭從前行事多半陰狠毒辣,但如今卻未必如此,若能平定人魔兩界之爭,這場功德不可估量,楊蘭一舉成就武仙也未必不能!
他用心極正,難怪人皇印會許他做一半之主、天下諸多高手願意為他賣命!
楊南成了道教教主,大聚三教圍攻長安,其實已經成了楊蘭宏圖大業中最堅硬的絆腳石!對付這塊絆腳石,楊蘭若能扳開早就扳開了,屢次算計、多方圖謀,終是無功而返,所以,才有了名花做為說客的到來!
楊南想到此處,各種關節俱已通曉,他微微冷笑道:“名花閣主,我倒要問問,魔界到得人界之中,可能安份否?如若不然,又當如何?”
名花成竹在胸的坦然道:“聖主早有謀劃,魔界居於三地自成一國,先收玄帝八寶聚於手中、再取九洲重鼎定住大地、日月二輪封印天空,玄黃二圖護住黎民,再加上上界仙使傾力相助,魔界就算想反悔,也難逃這重重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