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時刻控製雷舟,幽冥萬劫中縱有血毒魔珠在,有浩瀚雷力相護,也決不會讓楊南入魔,楊南一時不慎中了心魔之後,雷舟乃是他心血祭煉之物,如何肯去傷害主人?
雖有無數妙寶,無奈人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楊南一步步走入魔道!
淨世蓮花雖然神力驚天,但神器並非凡軀所能祭動,蓮蝶二女雖得了白蓮聖母十世修為,但凡軀動用神器,必將遭到反噬!
楊南入魔或可解救,但二女性命堪憂……
倪彩催動雷舟,放出雷弧電閃的一股雷液,隔絕天地間的邪魔心念,以防楊南分解身魂之際外魔進入。
道道紫光奇麗難言,為淨世白蓮增添一股無窮威嚴!
“是時候喚醒公子真性了。”蝶衣素手一按,淺淺一笑,引帶著金蓮之光飛入楊南神念世界之中,這金光仿若創世之光,第一束光芒射向蒼穹,那輪血日轟然一震,片片血霧被剝離開來,還原出本來麵目,依舊變成一顆晶瑩剔透、光芒萬丈的先天陽珠。
“不二真如、道消魔消……”
蝶衣彩翼翩躚,如在花間自在飛舞,其柔美身影過處,血月黑樹一一被她引帶著金光剝離,金光所到之處,一切虛空物事俱都還原本來麵目,先天陰珠皎皎光華,撐天綠樹青碧挺拔,虛空世界血霧魔氣蕩然無存,半點也沒剩下!
被金光剝下的血氣黑炎凝成另一個神念世界,兩者並行共存,徑渭分明,圍著金球緩緩轉動。
黑炎神念世界中,魔焰滔天、血氣翻湧,與原本的清淨世界好似兩個截然不同的大道本源。
神念世界既然一分為二,楊南肉身也同樣一化為二,一瞬間竟又多出了一個黑色身軀來,這一個身軀猙獰怒目、凶悍異常,氣息宛然便是一大凶魔!
道裝楊南意態安詳,仿佛陷入沉沉睡眠之中,魔身楊南頭生惡角、黑麵利牙,令人望而生怖!
兩具肉身隨著金球不斷轉動,時而現出神念世界,時而凝為一具完整肉身,隻是在無窮光芒的金球旁,再非先前纏鬥不休的情景。
蝶衣此時悟妙法,一點靈光彙聚於心,還原楊南本來麵目之餘,也將那魔身用淨世蓮光祭煉了一番。
過不多時,兩具肉身俱已成形,隻差神魂入體這一步。
蝶衣噴盡體內金血,終是將楊南肉身中的魔氣除個幹淨,到得此境已是心疲力竭,她最後導引金光,化為一個溫湯之池,池中金水蕩漾,神光隱隱,無數禪歌檀唱從池中升起,令迷人回返、癡心清明。
蝶衣素手一張,楊南兩個黑白元神俱入金池之中沐浴除邪,這金光之力磅礴無倫,絲絲符文鑽入體內,兩個元神身上遍布的血絲一根根被剝離,沒入魔身之中隱然不見。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黑白元神一聲歡笑,躍出金池,通體道氣盎然,已然回複清明。
白蓮蓮心升出的金蓮一聲脆響,炸開萬點星光,圍繞著楊南身軀盤旋數回,終是悄然散於天地之中。
一股金光所化出的金蓮收縮光芒,寸寸開始收縮,落入蝶衣掌心之中,一閃一閃的放著點點金光,蝶衣玉麵一片雪白,望著醒來的楊南,欣喜若狂的道:“公子,你終是醒了!”
她嬌軀微微顫抖,先前那威勢無兩、雄渾浩瀚的氣息如潮水般退去,到得此時,已比世間尋常弱女還要不如,但她神色之中,依舊對楊南一臉關切,唯恐夫郎還有什麼缺失!
楊南如做了一場大夢一般,清醒之際猶覺恍惚,他遲疑的望著身周碩大無比的淨世白蓮,對著倪彩、蝶衣怔怔的道:“倪兄,蝶衣?我這是夢境還是真實?”
楊南清醒過來,回想起自己居然差點殺了愛妻青顏,更幾乎大開殺戒、凶悍成性,這等古怪跡象如何能不令他神思恍惚?
常言道:入魔如夢,一夢千年,世間曾有修士入魔之後,屠盡親朋好友、三親九族,他在清醒的那一刻卻兀自在懷疑:這是夢?還是真切?
“這哪裏是夢?如何會是夢?”倪彩頓足怒叫叫道:“阿南,你幾乎鑄下大錯,如何還恍若夢中?你已脫了魔身,可那血毒珠何在?”
“血毒珠?”楊南悚然一驚,前事曆曆在目,並無半點差錯,他這才知道自己並非在夢境之中,他回顧自身之時,卻不見那顆血毒珠的下落!
這血毒珠,幾乎害得自己成了千古罪人!若非蓮蝶二女相救,隻怕自己此刻早就成了蓋世凶魔!
淨世蓮花逆轉道魔,威能莫比,如非有這等不世神器在手,縱是仙人下凡,也救不回楊南!
隻是,蓮蝶二女為了救自己,究竟付出了何等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