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孤派人群中有一個長須老道點點頭道:“大王說的有理,傳聞昆侖派有一奇特法寶名為‘神魂石’,但凡派中內門弟子遇害,神魂石就會破裂,遇害之處一目了然,可謂厲害非常,為免麻煩,我等用計可將楊南拿下,移地誅滅,他日昆侖派就得得知楊南已死,也算不到我們頭上來。”
黃麵蛟一拍大腿叫道:“他奶奶的,好法子,這人類果然心眼極多,孤塵子說的極對,殺一個楊南不算什麼,若是惹毛一群昆侖道士,那可就是沒頂之災了!”
大廳之中群妖一起附合,長須老道孤塵子笑道:“既如此,我等不如前去迎接那真君大帝,讓他誌得意滿之時,成了階下之囚,豈不快哉?”
三條雜毛龍撫掌嗬嗬大笑,四個天孤派的道士當即吩咐下去,命手下擺起儀仗,前去迎接楊南。
楊南座下雷舟飛至靈心城上空,隻見底下烏煙瘴氣,數不盡的妖魔正在城中尋歡作樂,無數百姓被充作奴隸鞭打勞役,心中不覺怒氣漸生,老螃見主人麵沉似水,俯首向城中大叫道:“靈心城三條雜毛龍何在?我家小爺法駕親臨,還不速速出來受死!”
老螃聲量極洪,在城中久久回蕩,底下喧嘩之聲忽然嘎然而止,數十點光芒徐徐升起,隻見一隊人馬穿花披紅,衣飾華美,駕著雲彩吹吹打打的迎上前來,為首一個長須老道來到楊南雷舟前拱手道:“原來是楊真君駕到,小道有失遠迎,望請恕罪,真君遠來不易,不若前往城中少坐,以表我等仰慕之心。”
老螃黑臉一愕,往日隻見這靈心城中人喊打喊殺,今日突然擺出這等古怪陣仗,豈不叫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楊南微微一笑,飛身出舟道:“不知這位道友又是何人?貧道便是昆侖楊南。”
“你便是楊南?”長須老道訝然不解的道:“奇怪,久聞楊家真君金麵金衣、已是尊者境界,如今怎會隻有宗師七階修為?”
靈聖真君往日雖有尊者修為,手中卻沒有什麼大威力的法寶,所以靈心城七個大王心敬他元神法力高強,卻也自料能敵得過這個窮真君,今日楊南忽然低了一個境界,而且形象大變,豈不是怪事?
楊南沒有含著太古靈葉、先天陰陽珠,憑著本身修為,自然就是宗師七階,他見長須老道訝然之色,不禁笑道:“金麵楊南、人麵楊南、妖麵楊南,豈不是一樣的楊南?道友既修道法,豈不聞我道家一元、二化、三身之境?”
長須老道悚然而驚,顫聲道:“你……你……那靈聖真君竟是你的化身?”
此言一出,靈心城眾人臉上變色,聖人化身,非同小可,往日尊者境界的靈聖真君若隻是楊南一個化身,那眼前這位看起來隻不過是宗師七階的楊南本體修為又是何等可怕?
楊南微微笑道:“諸位道友不必驚慌,貧道隻是宗師七階,化身之事,得來稀奇,此時也不在黃洲,諸位道友要打要殺,便劃下道來吧。”
此時靈聖真君坐鎮四洲並未跟來,但是以楊南一人之力,挑了這靈心城又如何?
長須老道收攏心神,拱手道:“楊真君,你我既同是道門一脈,何必自相殘殺?不如且往城中一會,萬事好商量,若是能化幹戈為玉帛,不是一件妙事?”
老螃眉毛一豎,怒道:“小爺,休聽這妖道胡言,往日他們欺男霸女,魚肉百姓,今日還擺出一副假惺惺的臉色,分明是笑裏藏刀,小爺可不要中計!”
楊南腹中暗暗好笑,老螃這些年掌管妖兵,眼光果然大有長進,隻不過,這般奚落,這三龍四道哪裏還能忍氣吞聲?
青麵螭大怒,戟指喝道:“黑臉螃蟹賊,你區區江中一個小妖,也敢向我龍族叫囂,往日看在楊真君麵上我讓你三分,今日你安敢辱我?可敢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老螃冷笑道:“青臉賊,你且先不要狂,若想糊弄我家小爺,待到你龍頭落地之際,才知道我家小爺的厲害!”
兩妖戟指互罵,眼看就要各挺兵刃廝殺,孤塵子舉掌連搖道:“兩位且息怒,往日恩怨,今日休提,楊真君,我孤峰四子和三龍誠心相邀,真君不會懼怕去我城中一行吧?”
楊南淡淡道:“也好,我也想去這靈心城一遊,還請道友帶路。”
以楊南今日之修為,哪裏還會懼怕這幾個妖人的陰謀暗算?不管是明刀明槍,還是暗箭傷人,楊南都一概接下了!
老螃見自家小爺臉上神色,心中忽然有所明悟,嘿嘿一笑,收住罵聲站在楊南身後不再言語,青麵螭罵仗失了對手,頓時也覺意興索然,兩方人馬在儀仗隊吹吹打打之中落到了城中。
城中數十萬百姓見往日凶神惡煞的妖怪們迎著一輛紫光四射的飛舟落到城中,心中無不暗暗納罕,這些妖怪氣焰熏天,目中無人,向來對人類隻是燒殺奴役,如何會對一介人類恭謹有加?
有識貨的人望見那一群威武雄壯的妖兵手上迎風招展的烈烈大旗,在人群中叫道:“咦?這兩麵金旗好生麵熟,似乎是真君大帝他老人家的令旗!”
時至今日,真君信仰已是黃洲第一,楊真君這位神仙的脾氣稟性,真可謂無人不知,聽到的百姓當即又驚又喜,有人應道:“你又胡說了,楊真君向來與那三條老龍分江而治,他老人家分管四洲之土,諸事繁雜,哪裏有可能來這靈江島上?”
“哼,這三妖作惡多端,一定是真君他老人家親自前來降妖,你看吧,不出一會,那三顆碩大龍首就要懸掛在城中大旗杆下了!”
“要是真的,我等百姓就要獲救了……”
“是啊是啊……真君大慈大悲,對我等良民百姓憐愛有加,真是一個大能神仙啊……”
旁邊監工的妖兵奮起皮鞭,披頭蓋腦的向眾百姓抽了過去,口中罵道:“好你個刁民,竟敢在此胡言亂語?再不好好幹活,我剝了你的皮下酒!”
楊南坐在靈心城主宅上首席位上,耳朵聽著絲竹笙歌,眼睛看著輕歌曼舞,桌上擺著山珍海味,他卻如老僧入定般,動也未動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