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螃一認罪,堂下大鵬、章魚、候酒、蘇樹等大大小小統領一齊應聲附合,主人不在時,他們個個趾高氣揚,不可一世,但主人一回來,往日威嚴猶在,哪一個敢居功自傲,不知進退?
楊南回眸見赤陽在不遠處沉默不語,便向他微笑道:“大哥,你怎的一言不發?”
赤陽數年來南征北戰,修為大有增進,此時已是宗師三階修為,聽到楊南詢問,卻還是一臉沉穩的道:“阿南,真君廟一事也不能全怪老螃他們,這我也有責任。”
以赤陽之沉穩,如不是事出緊急,斷然也不會出此下測,楊南搖搖頭道:“我為成尊者願而入凡間,本不欲沾惹世間瑣事,但如今發展到這個地步,乃是天數,也怪不了你們,是好是壞,還要看將來怎樣。”
楊南心中清楚,如果沒有胡遠等昆侖弟子相助,就是給老螃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豎起神仙大旗招兵買馬,收攏天下部眾,更不敢與四洲宗派搶奪佳弟良材!這幫小妖雖然有些大膽,但忠心卻不容質疑。
更何況,這件事隱然有玄虛掌門的影子在背後,楊南既是昆侖子弟,事事當以門派利益為先,談起怪罪,倒也不必。
他臉色一緩,堂下眾妖齊齊鬆了一口大氣,縱然楊南遠遊數年,但是在靈獸山群妖心中,楊南便如蒼天一樣可畏,主人若是要打要殺,就是修為最高的金頂大鵬也提不起反抗的念頭。
要知道,隻是數年時間,此時的楊南身上法力氣息越發恐怖,已是尊者境界的修為!
望著楊南腦後那圈靈光,哪個妖怪又敢放肆?
老螃腆著黑臉嘿嘿笑道:“小爺,你一去數年,已然成就尊者了?那我們在這凡間的勢力還要不要?”
楊南臉色一沉,喝道:“我何時說過我已成尊者了?你們苦心維持真君廟,為我賺下一份偌大家業,自然有功,但膽大妄為、無法無天,一樣有過,我既要賞,也要罰!”
老螃嘻嘻一笑,點頭不迭的應聲道:“小爺說的極是,要罰,個個都要罰!不過,小爺總要看過手下精怪名冊和家業情況再罰吧?”
他既是楊南心腹之人,又是親衛大將,親厚之處於大鵬等妖大是不同,說起話來更是放鬆了許多,楊南馭下,向來恩威並施,說罰也不過是略施小懲罷了,此時便點點頭,讓精幹小妖捧上花名冊來。
真君廟所屬的妖怪,全都寄了神念在精魂冊上,這卷出自靈獸山山神廟的精魂冊上共記載了十三萬八千餘小妖的出身、來曆、姓名、修為,連供職何處真君廟也一一記載其中,楊南神目如電,一眼便將所有名字看得一清二楚。
精魂冊上妖怪分花鳥蟲魚獸五類,每類數量大小不等,最大的獸類約有五萬之眾,最小的花樹類精怪約有一萬餘眾,修為最高是大宗師,最低也是師級高手,來曆、忠心程度更是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楊南看過之後,不由得點頭讚許,看起來,老螃等一幫子妖怪真將真君廟當作自家產業好生經營,這十萬餘妖怪中最差的也有師級修為,這股勢力放眼天下,也是少有。
有此十萬妖兵,何愁天下不定?
更不用說,在各真君廟學習道法的成千上萬小道童,這些門人將來就是入了昆侖山,身上也印上了真君廟的印記,他日還不是楊南嫡係?
楊南思及至此,不自禁開口笑道:“好!這名冊清楚,來曆一眼可知,不錯!果真不錯!”
老螃見小爺讚許,臉上多了一分喜意,轉頭向眾妖笑道:“你們還等什麼?還不給小爺獻上各處收到的祭品?”他說完轉頭又向楊南笑道:“好教小爺得知,這祭品並非我等巧取豪奪得來,而是各府各縣的凡人官員士紳進獻,每逢五月十七,小爺誕辰之際,真君廟內更是珍寶如山、金銀如土,無用的金銀珠寶全都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隻有看得上眼的寶貝,才拿來給小爺過目。”
五月十七,是楊南的生辰,也變成了靈聖真君誕辰,四洲全境當真比過年過節還要熱鬧,家家戶戶都上香求願,進獻禮品,大的如靈寶奇物,小的金銀無數,再加上曆年所積,竟讓一幹妖兵妖將富可敵國!
楊南不置可否,一旁花海棠等妖怪從隨身乾坤圈中取出各式各樣的寶貝,一齊唱名獻上:
“玄洲真君廟統領花海棠為主人獻禮,玄清露十瓶、徹海瓊花一百朵、照夜玉珠千顆、陽山金精鐵百斤,丹鳳髓六瓶,白雲馬六匹,花女十名,上品靈石萬顆,奇花異草不計。”
“黃洲真君廟統領候酒為主人獻禮,仙猴醉百瓶,騰雲丹十葫蘆,定光珠百顆,先賢書畫、琴譜十箱,黑山赤煉鐵百斤,靈獸雜耍幫子一個,黃光馬六匹,狐女十名,靈石不計,奇花異草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