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瞬間,從生到死,從繁到衰,一片綠葉變成仙子、變成花樹、變成果實,最後還是化為一張小小的紙人!
這一道法不過是神符總綱中的化形法,楊南略施小計,但卻看得方玄目馳神移,他呆了半響,忽然拍手叫道:“好本事!這仙女如真的一般,姐夫,再變一個來看看!”
楊南見他小孩子心性,倒也不以為異,道:“阿玄若是想學,來日我便教你便是,這符宗之術隻是小道,當不得真。”
方青顏見夫君哄起小孩來也甚有一手,當即抿嘴輕笑不已,一旁方達與袁氏見女婿有這般神奇手段,也不禁微笑讚許,方玄見楊南肯教,大喜道:“多謝姐夫!小弟定然會用心去學。”
方青顏愛憐的拉著他的手道:“玄弟,不可放肆,你姐夫所學乃是兵宗正統,你若想學道法,便去學兵宗之道,這符宗之道你姐夫也不擅長,學這個做什麼?”
楊南三年成就師級、十年成就宗師,放眼天下又有幾人?在方青顏心中,自己的夫婿便是天下最傑出的道門中人,幼弟若是學道,不學兵宗,難道還真的去學符術?
“姐姐,我隻是覺得好玩罷了,真要去學道,父親還不罵死我啊?”方玄見到仙家妙術,隻是覺得好奇,當真拋家棄子去學道,實在不是常人所能做到。
世間富貴皆可棄,唯有仙道永難登,方玄若想學道,便是方達、袁氏也不會反對,隻要有道法在身,人間富貴唾手可得,哪裏還會在乎什麼候爺之位?
“阿玄,你且過來。”楊南將方玄叫到麵前,挽起他腕上袖子,卻見他手腕之上果然生有異相,這異相卻非道法之相,卻是一團雲彩形狀印記,楊南此時已知根骨區分之道,兵宗為兵相,最講銳氣,法宗為道相,最講根骨,儒宗為氣相,最講中正安舒。
方玄手上這異相既非兵,也非法,卻是難得的儒宗之相!儒宗本無相,身具異相者習得儒術卻可以一日千裏,常有神童十年苦讀,便成文壇宗師,儒宗一道進境遠非道家、佛家可比,但是與長生無關,隻是濟世為人罷了。
楊南當日若是有此異相,也不會被老爺子連夜送出家門,有此異相者,成就儒門宗師便指日可待!
楊南見到方玄手上異相,心中一動,口中道:“阿玄,你是想修道成仙,還是澤被蒼生?”
男兒之誌,變化萬千,不是每個人都想成仙,也不是每個人都熱衷功名富貴,誌向,便決定了一個人後來的成就!
方玄一怔,搖頭歎道:“仙路坎坷,自古成仙者有幾何?隻不過多活數百年罷了,況且男兒在世,當濟世為懷,便是如父親那般為國殺敵,保境安民才是正道。”
楊南聞言笑道:“果然如是!阿玄有此宏願,真是我楊、方兩家之喜。”
方達訝然道:“賢婿此言何意?”他見楊南打量了兒子手腕許久,心中著實緊張,這唯一的兒子若是真的去學道,那便要棄家而去,雖說仙道至上,但也親情難舍,心中又如何不會著緊?
楊南搖頭笑道:“嶽父大人,阿玄手腕上不是道相,乃是儒相,隻要阿玄習得儒術,他日必成宗師,這變化神通之道一樣能成,身具儒相者,無一不是儒門宗師,他日阿玄成就,當不在我祖父之下!”
方達、袁氏聽得又驚又喜,老國公楊浦是何等人物?乃天下三大宗師之一,一生成就無人能及!
方玄雖自幼聰慧過人,但誰能想到他有這般造化?
方青顏在一旁道:“夫君,阿玄自幼也受師苦讀,為何沒有半點神異之處?”
楊南哈哈一笑,道:“青顏,讀書與儒者是兩回事,儒門宗師可以博覽群書、文章蓋世,但讀書人卻未必是儒者,儒術本是正氣之學,威力可比道法異術,祖父向來輕易不動用儒術,此術若成,百鬼退避,阿玄若能得儒師傳授,他日必定有成!”
儒生上應天星文氣,天生靈童下筆可千言,無用老書生縱是皓首經綸也是枉然!
讀書不比修道,需要苦熬歲月,講的便是天姿,而非時間!
世間大儒,幼時便遠勝尋常宗師!這種事經常見到,有此發現,楊南心中真是又驚又喜,他所想的一事終於有著落了!
方玄又驚又喜的道:“姐夫,那儒術神異之術在於何處?你何不用出來讓我瞧瞧?”
方青顏笑罵道:“你這小猴兒,叫你姐夫一介道士用甚麼儒術?這不是南山放羊,卻要西山剪毛麼?”
叫一個道士用儒,還真不是一般的為難人,放在平常人根本做不到,但楊南卻不是問題。
楊南淡淡一笑,道:“這也不然,我自幼隨祖父讀書,這儒術也略微見識過一些,今日便讓你們見見吧。”他取出諸聖手卷,神定氣閑,養浩然之氣,朗聲道:“聖人雲: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