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竅與靈竅不同,體竅遍布肉身,靈竅卻隻在神魂之中,兩者大不相同。
洪荒之際,仙術極少,上古時代的仙人大多精通武學,以武入神者比比皆是,便經滄海桑田推演變化,修煉之人越來越接近術法之變,武學典籍大多沒落,時至今日才有諸宗盛行,武道沒落的慘景。
兵宗法門近乎於武與法之間,既有術法神通之變,又有武功破敵之舉,記名弟子學武為根基,未嚐不是曆代掌門一番苦心。
楊南沒有做過記名弟子,此時與大師兄趙子陽說起各種淵源來,倒也相得談得十分起勁,他言談溫和,舉止斯文,態度謙和,哪裏像是什麼混世魔王?分明是有道之士的模樣!
這情景看得一旁隨侍弟子心中暗暗納罕,連大師兄趙子陽心中也是迷惑不解,這位師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卻道法驚人,更是一脈之主,平常難得來一次青鸞峰,今天此來又單是為了一名記名弟子,真是稀罕……
不過,師祖駕臨,做弟子哪能不竭力侍候?
楊南與趙子陽說笑間,方青顏正與帶路弟子步入殿中,見到楊南一齊下拜,恭聲道:“弟子見過師祖!”
砰砰!!!
楊南身後的楊大楊二將手中茶碗打了個粉碎,衝下殿中將方青顏扶了起來,痛哭道:“少夫人,小的總算尋到你了……若是你有什麼不測,小的如何有麵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國公爺啊……”二仆尋了數月,今日總算見到女主人,哪能不喜出望外的痛哭流涕?少夫人安然無恙,令二仆心中也大大的鬆了口氣!當下哭得又喜又悲!
方青顏睜大美眸,又驚又喜的道:“楊大、楊二!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她望了望上首的楊南,又看了看兩個家仆,實在想不明白這二者之間會有什麼聯係?
二仆抹了抹眼淚,一齊歡喜的道:“少夫人,我們找著少爺了!少爺他就是……”
“他們的少爺,自然就是我了……”楊南放下茶盞,走下台階,溫聲應道:“我便是楊南,開國公楊浦之孫,南陽知府楊元之子!青顏,你我相見不識,實是我之過錯……”楊南望著這個纖掌被井繩磨出血來,臉上卻還是柔和莊重的女子,心中也升起了濃濃的敬意,語聲不知不覺溫柔了許多。
‘他……他就是楊南?’方青顏心中怦怦直跳,沒想到不遠萬裏尋找的人竟在眼前,她呆了半響,方才醒過神來,望著楊南那溫文而雅的俊美臉龐,心中千思百結擰在一起,登時有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隻是化成一句輕語:“青顏……拜見夫君……”
任她再是堅強,此刻回想這一番磨難,也不禁心中酸楚難當,拜於地下隻是珠淚低垂,掉落於地,卻怎麼也不肯發出泣聲來……
楊大、楊二見少夫人如此神色,替她又是歡喜,又是哀傷,忙將她扶了起來,楊南見她粉頰淒楚,眸含珠淚的模樣,心中更是憐惜,歎了口氣道:“前人有詩雲: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青顏,你心中定然是怪我了……。”
這個妻子雖然來得突然,但卻也有祖父之命,媒妁之言,而且她又經曆這番苦難,若非運氣極好,早就不是被海妖所吞,便是被山精所辱,知道她如此不易,楊南心中實在愧疚。
方青顏見自己這夫君一臉自責愧色,忙柔聲道:“青顏豈敢責怪夫君,若非妾身大膽妄為,豈有昔日之難,隻是妾身得祖父重托,身負為楊家開枝散葉之責,知道夫君未死,斷不敢在青冥山上空等數十年,夫君若怪,便怪妾身罷了。”她說及‘開枝散葉’四字時,收起淚水,粉臉忍不住紅了一紅。
楊南見她自承己過,又有祖父遺命,哪裏真的會去怪她?這等知書識禮、剛烈無雙的女子天下難尋,更何況一切都是老爺子惹來的禍患,與她何幹?
若是讓楊南在昆侖山上學道數十年,如何還能為楊家開枝散葉?隻怕那時青顏都是老太婆了!
祖父遺命,傳宗接代,責任重大,怨不得她不遠萬裏來昆侖尋夫了……
楊南溫然笑道:“好,此事不怪你,也不怪我,蒼天若真有主,便謝蒼天吧!你快快起來吧。”
方青顏見夫君神色與第一次相見時大是不同,隱有憐惜之意,心中暗喜,低低應道:“妾身遵命。”
楊南這才讓楊大、楊二扶她站到一旁,轉過身來對呆若木雞的大師兄趙子陽笑道:“子陽,賤內在此多日,多謝子陽照顧,這數瓶精陽丹乃是靈獸山中靈藥所製,此丹靈氣極佳,用於修行大有益處,以表我一番心意。”
趙子陽原先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這混世魔王的妻子居然會在自己手底下成了一個小師妹?還好往日沒有得罪過她,否則,此時這位溫柔敦厚的師祖給的就不是丹藥,而是法杖三百了……
趙子陽與殿中諸弟子此時隻有一個念頭:“萬幸……真是萬幸啊……”隻是,楊南威名赫赫,他們依然覺得背後冷汗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