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居然能聽懂獸語,更讓楊南心中暗暗佩服,人有人言,獸有獸語,想學也大是不易,他轉念一想,口中笑道:“我曾得步虛師叔傳授無上妖身法,所以身上帶了百十個妖兵以作術法配合之用,不想這聆謫獸竟然也能查覺,真是讓師兄見笑了。”
任安看他一臉驚異之色,心中暗笑不已,聆謫獸乃是洪荒異種,天生隻有一種神通,便是觀望氣數,探聽虛實,除了傳說中的仙家先天靈寶它不能查探之外,天下還有何物能瞞過它的耳朵?
無上妖身法任安也早有所聞,見楊南說是步虛所傳,他也相信,以楊南此時的實力,不過隻是能結百妖之力而已,百來個小妖能在昆侖山中掀起什麼風浪?更何況神照鏡下楊南並無異誌,這百十個小妖便放過不再深究。
任安帶著楊南踏劍而起,向昆侖諸峰遁去,楊南站在雲端上看到那每座主峰下都有無數洞府樓閣,其精致華美處令人賞心悅目,心中也暗自期待這內門弟子的待遇。
楊南隨著任安在諸峰諸閣上空飛行,遍地繁花靈樹,藥園花圃數不勝數,隻是每處都有無數妖怪、靈獸各守職司,各個道童、執事弟子負責監督管理,楊南靈目一掃,一座主峰下有個身著束衣的小童正揮拳向一隻白牛狂毆,口中還罵道:“蠢貨,我叫你偷吃!害得小爺跟你一起受苦!”
那白牛低低鳴叫,似是在辯解什麼,它身軀龐大,鼻中穿環,口中兀自嚼著一株靈草,那小童的拳頭落到它身上不過是撓癢癢一般,白牛也不反抗,像是知道錯了一般任打任罵。
楊南看得笑出聲來,任安見他好奇,便帶著他在小童麵前落下,那小童棄了白牛拱手道:“無月見過師叔,師叔今日從何而來?”
楊南見那小童麵相清奇,身具道氣,心中暗暗讚許,區區一個道童氣度都大異常人,昆侖派實在實力雄厚,任安笑道:“你今日怎的打起這牛廝來了?它不是你看顧的靈獸麼?這可是你的命根子呀……”
小童恨恨的道:“這牛廝貪吃,竟闖入火連師叔的藥園中吃了三株玄霜草,害我被師叔罵個半死,不打它還怎的?”小童說著嘟起小嘴,做出一副悻悻之色來。
楊南見這小童天真未泯的可愛模樣,不由得抿嘴微笑,任安道:“這位便是新入門的楊師叔了,還不上前見過?”
那小童大奇,望著比自己隻大幾歲的楊南,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打量著楊南,口中隻叫道:“弟子無月見過楊師叔。”他心中暗道:“這小師叔不過隻比我大幾歲,修為如此低微,如何能進內門?真是好生奇怪啊???”內門弟子無一不是宗師,突然多了一個修為如此低微的小師叔,豈不怪異?
楊南見他又好奇,又疑惑的模樣,也大感有趣,忽然指了指他身後道:“無月,你那白牛又跑去吃靈藥了,隻望著我做甚?”
無月大驚,轉頭便見白牛又往藥園而去,若是讓它得逞,隻怕要風卷殘雲了,他唬得魂不附體,顧不上和兩位師叔道別,急忙一溜煙追了上去,口中罵道:“這該死的牛廝,這回定不饒它……”
無月如此可愛又如此迷糊,倒令楊南與任安相視大笑,這道童看守白牛時時分心,難怪會讓白牛趁機偷吃藥草!一笑過罷,任安又駕起法兵,帶著楊南往前飛去。
任安帶著他在諸峰間穿行許久,終於到了一座拔地而起、奇雄險峻的山峰上,這裏樓閣眾多,千岩競秀,來來往往的弟子進進出出,顯得極為忙碌,任安帶他進入一處殿宇前便落地停下遁光。
楊南見這殿宇寂靜無人,不由奇怪的問道:“任師兄,我們為何來到這裏?不知師兄何時帶我去見掌門?”
任安見他懵懂無知,耐心的解釋道:“楊師弟,掌門有令,你境界尚低,在這紫氣峰上自行修煉,內門職司先不用擔當,具體情形一會進這紫氣殿去內門胡遠大師兄自會向你解說,掌門並無召見,師弟且稍安勿燥。”
如果不是楊南身後有步虛在,任安也不會這般跟他客氣,但是內門弟子入門不去見掌門、沒有職司在身,顯得極為怪異,楊南一聽倒是明白,這玄虛掌門分明是將自己扔在昆侖山中任由修行,若是能成材,便收入門牆,若是不能,便給一個內門弟子的名份以抵消那玄炎劍就是了。
‘這昆侖掌門真是好算計!’楊南雖然心中暗暗嘀咕,卻也無可奈何,本來每一位內門弟子都是宗師級高手,哪裏像自己這初級兵者便成為內門弟子的?若是不成材,走出去也隻是徒惹人笑話,昆侖掌門這般安排也在情理之中,修道憑的就是實力,若是楊南此時已成宗師,掌門必定是另一番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