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皇上把一個反賊給赦免了,真不知咱們這位新登基的皇上怎麼想的。”
“誰能知道呢,還是一個女子,想必是皇上憐香惜玉了唄。”……
隔壁桌上的兩個茶客閑聊的小聲議論著,讓坐在角落裏的紀弱籬心頭緊糾,緊著喝了口茶水,歐陽慕給她續了一杯茶,向隔壁那兩個茶客瞥了一眼,低聲道:
“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明日我們先去江南,那裏我有朋友,先在他那裏安頓下來。”
“南瓊可有說過什麼?”紀弱籬並不在意接下來會如何,她更在意的南瓊。
“她隻交代我帶你離開都城,其他的什麼也沒說。”歐陽慕還是省了南瓊最後幾句話,就算是紀弱籬現在被放走了,但不保證莫夙日後還會放過紀弱籬。
但他答應了南瓊,會帶紀弱籬走的遠遠的,再不回都城。
紀弱籬抬眸,掠過一絲精粹道:“我想聽一句真話,南瓊還說了什麼?!”
歐陽慕有些躊躇,故作鎮定道:“真的就這些。”
紀弱籬淡了眸色,喝了口茶道:“你又何必放棄榮華,答應她保我這個囚徒,我會自行離開。”
“因為你和我師父太像了,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做了那麼多錯事,但我師父自己也說過,你和她很像。”歐陽慕淡然道。
紀弱籬挑眉一笑,“莫不是你們都覺得我很可憐?”
“才不是!”歐陽慕一語回絕,“你很聰明,我師父她在青城的時候說過,如果當時你堅持用七星亡陣,那青城可能早就淪陷了,而你卻沒有,當然升官發財也不是我想要的。”
紀弱籬沒再接話,起身欲走,回頭對歐陽慕說道:“帶錢了嗎?”
“帶了,你要買什麼嗎?”歐陽慕拿出鼓鼓的紅色錢袋,看得出是不少的數目。
“那你結賬!”紀弱籬說完便走出茶樓,歐陽慕瞪瞪眼睛,愣了一會兒,拿出幾個銅錢放在桌上,也快步追出去。
水流潺潺,涓涓溪水淌過峽穀的縫隙,紀弱籬蹲下輕輕洗了個手,歐陽慕嘖嘖道:“這正是冬至,水涼的很,你怎麼還洗上手了。”
紀弱籬起身,抖抖手道:“就是因為太多你這樣矯情的人,才會太多人病入膏肓,小心英年早逝!”
歐陽慕嗆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隻瞪著氣圓的兩個眼睛目送紀弱籬,好一會兒才反駁道:“我才不矯情,怎麼說也是當過幾天將軍的人,有些事比你們女子強多了!”
紀弱籬回頭在歐陽慕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把歐陽慕盯的有些發毛,“你看什麼…”
紀弱籬狡黠一笑,“除了那種事,你還什麼比女子強?”
那種事?…
歐陽慕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問道:“哪種事?”
紀弱籬靠近歐陽慕幾步,歐陽慕向後挫了幾步,紀弱籬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輕聲道:“合歡之樂!”
刹時,歐陽慕臉紅的要冒煙,耳上還存留著紀弱籬曖昧的話語,歐陽慕不禁咽了口口水,紀弱籬輕佻道:
“果然,除了他,所有男人都一樣!”
紀弱籬轉身接著走,歐陽慕也發覺自己是被紀弱籬耍了,追著跑過去道:“我可是正人君子,剛才那…那是男人正常的反應!你剛才說的那個他,肯定不正常,再不就是斷袖之好。”
“閉嘴!小心我殺了你!”紀弱籬突然被歐陽慕激怒,怒視著歐陽慕,歐陽慕也被紀弱籬嚇了一跳。
歐陽慕最大的好處就是識趣,連連擺手道:“別,殺了我就沒人陪你一起離開了,世間也又少了一個英年才俊,不劃算!”
歐陽慕的心裏話則是這樣的:本少爺就是哄哄你,要是打起來,你還沒有本少爺手腕力大呢。
紀弱籬不允許任何人褻瀆司馬胤,司馬胤是她唯一的底線。歐陽慕趕緊換個話題,追上紀弱籬道:“出了都城就是商郡了,你做件衣裳吧,那裏的綢緞也是有名聲的,甚至有皇家貢品呢。”
“不必了!”紀弱籬毅然回絕。
歐陽慕又道:“那就買些胭脂水粉吧,那裏的胭脂聽說不錯,夙王的靜春園就用那裏胭脂。”
“我又不是靜春園的。”紀弱籬再次回絕。
歐陽慕仍不罷休,“那就買些…買些,白菜吧,那裏得白菜也不錯。”
這次紀弱籬停下腳步,歐陽慕一怔,原來紀弱籬竟然會被白菜拖住。卻沒成想,紀弱籬重重的吐了幾個字,
“你—有—病—嗎!”
歐陽慕幹瞪眼,沒想到卻被紀弱籬罵了,紀弱籬繼續走著,歐陽慕才恢複正常心態,上前道:“剛才是我不對,我一時說錯話,我就是想向你道歉。”
“心領了,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執拗。”紀弱籬略帶悲傷。
歐陽慕這次小心的試探道:“很久之前,我師父派人查過你,你的消息我也知道點,你一直放不下的人,是南國的司馬胤,是嗎?”
紀弱籬目光停滯,沉默著止步不前,歐陽慕見狀趕緊解釋說道:“你別多想,我就是隨口一問,我這人說話就這樣,沒頭沒尾的,哈哈。”
“你的眼睛和背影,和司馬胤太像了……當我再次見到一個和我差點就成婚的司馬胤,長得如此相像的人時,我以為是他…但他是不會回來的。”紀弱籬話帶淡淡憂傷,她的目光裏好似是有一片落葉,沒有依靠的漂浮在水麵上,還有著隨時被水戲弄的厭惡感。
“難怪你會這麼幹脆的答應和我走,換言之,我就是司馬胤的影子罷了,”歐陽慕深吸一口氣,又道,“那我就以你一直忘不掉的這個人的影子,替他照顧你。”
紀弱籬眼底閃過一絲感動,又化為驚訝,“這也是南瓊教你的?”
歐陽慕立馬回絕,強調道:“才不是,我都說了,有些事情我終究是比女子強的多。”
“比如靜春園裏的姑娘你都享受遍了吧。”紀弱籬帶著挖苦的語氣,而更不是在問他,很確定的說道。
又把歐陽慕甩了一段路程,歐陽慕還是追上去,舉著一手鄭重的說道:“我對天發誓,莫夙靜春園裏的姑娘,他從來不讓我碰,頂多見過幾麵而已!”
紀弱籬瞥了一眼,“自古以來,有哪個人發誓應驗過,再者,將我帶出都城後,你我就此別過,我不需要別人保護。”
“紀弱籬,你這是落井下石,我這一離開,得罪了莫夙,我大哥,還好我老爹隱退回老家養老去了,我連大將軍都不當了,我答應師父一路保護你,現在我幫你了,你卻不管我的難處,因為你,我連都城也回不去了,你卻說這般絕情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