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顧蓯因為查不出過敏原而不得不離開這裏。直到最後離開,她也沒有再見過這個陪她很長時間的幼年時最難忘的少年。

青春期的我們隨時都要做好離別的準備,有的人才剛剛遇到就已經分離,時光是個爛好人。

對於孩子們來說,也許每一次的離別就意味著永生的再見。因為他們沒有選擇權、沒有決定權。隨著父母四處漂泊,那麼記憶中的小夥伴便真真永遠成為記憶中的人物,時間長了,便忘記了。

顧蓯在二爺爺殯天時回答到過一次新疆,那已經是三四年之後了,城市的麵貌變化很大,但依稀還能找到已經增蓋了樓層的她層住過的地方。朱紅色的鐵門上貼了門神,灰褐色的石獅子依舊容顏不老。顧蓯仍記得小時候她與夏哈提相約一人一隻石獅子,一臉威武,作出一副拿破侖要征服全世界的表情。現在想想到真有一絲窘迫。

顧蓯就靜靜地站在鐵門門口,屢次想要敲門,卻不知道如果門打開的話,她將如何說起自己。夏哈提還記得她嗎?索娜大娘容顏依舊嗎?

算了,顧蓯垂下手,轉身離開。她緩緩踱離門口,卻突然的,門從內裏打開,一個小男孩和一個著了維族服侍的小女孩兒跑了出來。兩人吃吃笑道:“沒想到大哥竟然騙人。”

“嘿嘿,還說自己小時候英雄救美才到下巴上留了疤。”小男孩略有些嘲笑的語氣令小女孩兒淺笑不止。

“不過也沒想到桑哈哥會被女孩子這麼欺負,真想見識一下那個女孩子。索娜大娘說她都走了好些年頭了”小女孩蹙著眉頭想著。

“管她呢,等到暑假桑哈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嘲笑他一番。”小男孩仰頭大笑,一臉勝券在握。

“喂,你可小心著桑哈哥打你喲,你還沒被打夠嗎?”

“喂,你怎麼那麼討厭,就不能少說點黑曆史嗎?”

“不——能——”

兩人打打鬧鬧,相互鬥嘴卻笑聲連連。顧蓯愣愣地看著兩人,直至後來眼裏模模糊糊的景色令她漸漸回神。

顧蓯閉上眼睛,一大滴淚順勢滴落。顧蓯的眼角突然扯起一個弧度,睜開眼睛,眼裏滿含笑意。雙手插兜,慢慢踱步在夕陽下,靜謐,柔和而又淡然。

橘紅色的落陽照耀在顧蓯白皙的臉上,往日張牙舞爪的影子如今被拉的悠長,齊齊的馬尾輕輕緩緩。顧蓯嘴邊噙笑,慢慢悠悠地離開了顧往之地。

桑哈……是夏哈提的族名吧……

------題外話------

已修改後的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