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蓯的性格並不孤僻,相反顧蓯還很開朗、合群。而且朋友很多,但是她卻有著類似雙重人格的性子。用很潮的病症來命名的話,可以說顧蓯擁有外向孤獨症,但事實上,顧蓯有著一種從胚胎中就帶出來的病,這種病讓顧蓯有著難以言說的痛苦,不過她已經習慣了。

她走過貝克街,駐足在221b號的門前,片刻沉默後,她抬頭看了一眼正對著她的樓梯,卻轉身離開,緩緩漫步在街上,從匆忙的人群慢慢穿過,來到夏洛克·福爾摩斯的雕像前,仰著頭望著拿著煙鬥的這個男人,眼裏突然溢滿了淚。

她低頭在身前畫了一個十字,雙手合十下巴抵住指尖。

‘福爾摩斯先生,您能不能剛告訴我,我接下來該怎麼辦?要放棄蘇遠嗎?當初您與艾琳艾德勒小姐之間的感情是如何的?當她離去的時候您是否也曾悲傷難耐、想與莫裏亞蒂一決死戰。

福爾摩斯先生,我也曾下定決心從過去的生活中擺脫,但是我還是沒有向您一樣的毅力,您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顧蓯眼中的眼淚隨著她的眼角滑到鼻尖然後滴落,晶瑩地折射了點滴晨光。

來來往往的人群,熱熱鬧鬧卻也冷冷清清。世間多少人擦肩而過,也許上一個與你擦肩而過的人就是你們命中注定的人,也許下一個將與你擦肩而過的人會是你千萬分之一血緣相關者。有多少人能真正把握每一次的機遇,然後不給自己的未來帶來後悔。

起碼,顧蓯不是這樣的人,也許,顧蓯已經錯過了她的機遇,可能,顧蓯已經失去了她最愛的蘇遠。

顧蓯將手插在口袋裏,與夏洛克·福爾摩斯麵對麵的站著,片刻過後轉身離開。

其實這個世界上並沒有誰是錯的,因為每一個人的站立點是不同的,隻不過大多數人都將所謂的正義感決定的方向稱之為是對的,而其他的方向都稱之為錯誤。

如果一個男孩在苦苦追尋另一個女生,而有一個女孩喜歡男孩,而所有人都在撮合這個男孩和他喜歡的那個女孩時,所有人都會從心裏有些嘲諷這個喜歡男孩的女孩兒,因為他們都覺得男孩應該和他喜歡的女孩兒在一起。

但其實反過來,如果那個喜歡男孩的女孩其實也沒有做什麼,然而她卻成了人們正義的自以為是感的犧牲品。

而這種令顧蓯無比厭惡的人們的正義的自以為是感卻再次為她增添了深深的厭惡感。人們覺得她與聞人舒很般配,其實也隻是人們的眼緣而已,覺得看上去兩個人站在一起很般配。但是很少人回了解到當年的她和蘇遠的故事。

想起蘇遠……

顧蓯咬緊牙關,神情有些緊繃,眼中微微閃過光,眼底氤氳,她微微挑高下巴,抬起驕傲的頭顱,鮮豔的唇瓣帶著妖嬈的悲傷,顧蓯隱在雜亂的人群。

故事總是會開始的,顧蓯用二十年度過了這個悲傷的歲月,也許有一天她也會笑著對別人說,我有一個故事,它有點長,我用了二十多年才看完它。

下午,陰天,小雨,素裝的顧蓯拉著行李箱,和黎洋卉準時登機。

飛機迎入了雲層,時不時乘務人員來往,黎洋卉一邊看著電影一邊吃著東西,而顧蓯看著機窗外的灰色,逐漸合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