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瑄,也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近年來越發沉寂暗沉的眼底快速劃過一道亮光,嘴邊泄露出一道淺淺的,幾乎尋跡不到的微笑;兩個字從口中溜走,卻被風吹散在空氣中,連他自己都沒有聽見。
“皇姐……”
越來越近了,那個騎著黑色軍馬,一身銀色鎧甲,披著鮮紅披風的女子也看得越發清晰。
祁瑄一動不動,就這樣看著祁珺一個爽利瀟灑的動作跳下馬背,一步一個堅硬的腳印,走進當歸亭,來到他麵前。
她像是沒有變,白淨的臉上還是溫潤淡雅的笑,讓人莫名覺得很是舒服,五官精致典雅,不是最絕美的麵容,但總能吸引著別人的視線。那雙祁家人特有的鳳眼依舊是黑白分明,不染一絲塵埃,也像以前那樣包含著親善的笑意,嫣紅飽滿的唇邊勾勒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如今的她褪去了那精致華貴的宮裝,換上了冰冷鐵硬的盔甲,但淩然霸氣的模樣照樣讓她擁有著與眾不同的魅力。
“阿瑄長高了呢,有沒有想皇姐呀?”應當冷清淡漠的嗓音渲染上她的溫和,最後一個字音微微揚起,帶著些小俏皮,如同冷風瑟瑟的寒冬中吹來了一陣暖人脾肺的春風。
不,她也變了。
那溫和笑意下,是看不見的淩厲冰冷,那唇邊的笑容中,是深埋的冷煞殘酷。久經沙場數年,在生死邊緣遊走,沒有幾分狠辣,有怎麼能指令戰場呢。
祁瑄嘴唇微動,暗啞的嗓音似百年清酒,醇厚濃鬱,有著幾分清冽。
“恭賀皇姐平安歸京。”
祁珺直接忽略了祁瑄那巨大的變化,隻當他還是那個清雋明朗的小少年,嘴角勾了勾,笑道:“嗯,寧母妃近日如何?”
望著對麵女子的溫暖笑意,祁瑄眼睛不敢直視她明亮的眼睛,隻是低聲回應了一句。“母妃身體挺好的,沒有什麼不適。”
“聽說父皇打算為你選妃,你怎麼推了此事?”在這裏,男子十六七歲,那也是該娶媳婦兒的年紀了,不過看父皇傳來的書信上說,祁瑄以“男兒建業為國”為由,直接推了此事,這倒讓祁珺有些好奇。
“沒什麼,弟弟隻是覺得如今應以國事朝政為大,如今西北安定,弟弟身為太子更應該……”
“停!”
祁珺瞅著自家太子弟弟那一本正經的模樣,感覺極不順眼。“行了,本宮隻是問問而已,你還跟本宮說上了。”祁珺撇撇嘴,又想到一事,道:
“對了,本宮這裏有把上乘寶劍,本宮用了幾下,不順手,就送你了吧。”轉頭意示七巧將寶劍呈上來。
七巧立刻取過寶劍,聲音依然如初時那般靈脆,音調卻是平成一條直線,她抬起手,將寶劍遞到祁瑄的跟前。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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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鏡子存稿沒有了,再加上工作環境有點變動,怕是抽不出空碼字,所以7月22號再更新
22號見咯↖(^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