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離開大周,離開楚寒灝的身邊,可是柳越越並不想讓整個行程變得淒楚,好像是不得已而為之一般,故而一路上就盡量保持著笑意,讓這行程歡樂一些,似旅程一般。
她原本以為楚寒灝知道她離開之後,會將她捉回去的,可是事實證明她完全是多想了,從離開京城一直到了離開大周與南唐的邊境嘉峪關,楚寒灝並未派任何人來攔截她。
人呢,總是那麼賤。她自己選擇主動離開了楚寒灝,可是內心深處又希望他能夠將自己留下,能夠順利的離開大周,她感到幸運,可是又泛起一陣濃濃的化不開的失落。
他約莫是接受了自己在留給他的信中的說法吧,畢竟她說的是毫無留情的餘地。
歐陽舒本就是極其聰慧的人,殺手堂劇變之後他的性格沉穩很多,柳越越心裏麵的想法,她的糾結,她的失落,她的決然,她的無奈,全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不過沒有開口詢問罷了,畢竟他不是白婷婷,對柳越越的感情之事不會細問。柳越越對他有恩,他就隨她來南唐跑一趟就是了,至於她想要辦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她自己未曾明白的說之前,他也不會細問。
隻不過對感情事情一直很八卦的白婷婷卻一直沒能夠看出來柳越越心事,她前麵十幾年隨心所欲慣了,雖然一直保持著少女情懷,但是一點也不影響她的心狠手辣,殺人對她是司空見慣的。
但是現在跟著楚寒灝幹起了正經買賣,被他管著,哪裏還有殺人的機會,而且一般用讓她坐鎮鏢局的借口,不許她離京,故而早就憋壞了,此刻有機會到外麵放飛一下,自然是興奮不已,權當此行做旅遊了。
不過也好在白婷婷的心思單純,不曾多想,故而一路上嘰嘰喳喳的,也憑添了些樂趣,不然若是隻有柳越越與歐陽舒兩人,一人心事重重,一人裝的老練深沉,這一趟倒是相當的無趣了。
京城這個時間天氣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風中都帶著些蕭瑟的冷意,但是出了嘉峪關越往南,溫度卻逐漸的暖和起來了,好像這裏與京城在兩個次元一般。
看著馬車外的青翠欲滴,柳越越好像覺得自己穿越了時光一般,不過她想的更多的是在出雲穀的日子,那裏也是四季如春,不知道武伯現在如何了。
“前方是個小集鎮,我們晚上就在那裏落腳吧!”歐陽舒說道,他見柳越越並不趕行程,故而這一路上走的很慢,走走停停的,十來天才來到南唐境內。
“好!”柳越越本在打瞌睡,聽到他的話,點了點頭,這一路的行程都是他在安排,她倒是一點都沒有費心過。
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在皇宮內享了幾個月的福,本來早就習慣的奔波,現在又開始腰酸背痛起來。
傍晚的時候,三人來到了集鎮之上,這鎮子看起來不怎麼起眼,但是卻是南唐極為重要的軍事重鎮,鎮子雖小,繁華程度卻超過了它的規模,也難怪,南唐與大周的貿易都要從這裏經過,許多交易直接在這裏進行,故而自然比一般的地方要熱鬧一些。
隨便找了一家客棧落腳,因為小產的緣故,柳越越的的小腹還是時常感到冰涼,偶爾還有刺痛,腰也比平時要容易酸痛一些,看來果真是留下了病根麼?
“好歹你也是習武之人,怎麼身體這麼的羸弱不堪?”
歐陽舒進店去訂房間,白婷婷扶著腰酸背痛的柳越越下馬車,嘴上不覺嫌棄的說道:“你不會是要我服侍你吧?我可做不來!”
柳越越挑眉:“我沒有吃熊心豹子膽,哪敢要你這位小姑奶奶服侍啊!”
兩人嬉笑著入店找了桌子坐下,歐陽舒已經將事情辦妥,點了菜才在兩人那一桌落座,淡淡的說道:“隻剩下兩間房了,你跟柳姐姐一屋!”
白婷婷立即皺眉嘟著嘴反對道:“我不要!”
“那你自己住一間,我跟柳姐姐一屋!”
“不要……”白婷婷眉毛耷拉下來,沒精打采的說道,“還是我跟柳越越一屋吧!”
柳越越含笑看了一眼兩人:“小舒啊,婷婷是想要跟你住在一個房間,你怎麼半點風情也不解呢?”
白婷婷在這方麵向來沒有女孩子的矜持,含笑表示默認了柳越越的說法。倒是歐陽舒臉一紅,咳嗽了一聲,略帶羞澀的說道:“她喜歡胡鬧!”
幾人玩笑間,飯菜已經上來了,不過幾樣簡單的家常菜,自然是比不得宮中禦廚做的美味精致,不過再吃過兩日的幹糧之後,眼前帶著油水的菜肴,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山珍海味了。
不知道那家夥有沒有好好兒吃飯呢?柳越越想起京中的事情不免有些心煩意亂。
她現在的情形與當初從樂司坊逃出來不大一樣,那個時候她什麼都沒有,隻憑著一腔執念與熱血,抱著兩個目的,雙魚佩或者找到楚寒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