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椒房殿卻是個例外,原來這個後宮中人都羨慕的地方現在卻顯得有些陰沉,顯著些陰氣森森,宮人們幾乎都是繞道而走,免得被殃及了池魚,叫棠梨宮的那位給殺了。
楚寒灝雖然站在窗前,但是空氣之中卻沒有一丁點的風,燥熱的空氣叫人心中煩悶異常。
“你什麼時候將我的孩子送回來?”高若言半躺在床上,麵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窩深陷,幾縷淩亂的發絲搭在臉頰上也懶得打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無比。
“以你現在的樣子半死不活的,能夠照顧好孩子嗎?”楚寒灝嘲諷的問道。
“不關你的事情,我必須要我的孩子就在我的眼前!”高若言說話的時候因為激動嘴唇有些顫抖,她咽了一口嘴裏麵並不存在的唾沫,舔了舔幹枯的嘴唇,將聲調的放的平和一些,“你要怎樣才肯將我的孩子還給我?”
楚寒灝的目光並未從院子裏麵收回來,他半眯著眼看著院子最左邊一個參天的大樹,語氣綿長的說道:“還記得院子裏麵那顆大樹嗎?朕小的時候很頑皮,從樹上摔了下來,你那個時候剛剛開始學習醫術,要給朕接骨,於是朕本來三天能夠養好的傷硬是養了三月!”
“你現在說這些是要做什麼?是要我愧疚麼?是要我後悔背叛了你麼?”高若言轉過頭,眸子蓄著淚水,不甘心的咬唇冷厲的說道,“我們之間到底是誰背叛了誰?”
楚寒灝終於將目光從外麵轉到了床邊,稍微適應了一下才看清楚高若言此刻有些猙獰激動地模樣,他嘴角一勾,淡淡的笑了笑:“誰背叛了誰,到了現在了,還重要嗎?不管如何,這個結果終究是改變不了的!”
“是你!是你先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愛情!”高若言眸子裏麵的淚水因為她激動地叫喊聲而滑落,“如果不是你移情別戀喜歡上張舜華,在你口口聲聲的說要娶我會照顧我一輩子的時候,你心裏想的卻是張舜華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一次次的等你回心轉意,為了挽回你的心費盡心機,可是你呢?你夢裏麵會叫張舜華的名字,你身上揣著她給你寫的信,你書裏麵壓著她的塗鴉,那麼我呢,我一直很想問問你,我對你到底算什麼!你對我的那些承諾又到底算什麼!”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珠,慘淡的一笑:“你給不了我的東西,楚元析給我了,獨一無二的愛情,至高無上的地位,如此而已!”
“是嗎?”楚寒灝麵上沒有因為高若言的指控而有所波動,他微微抬眉,笑的有些薄涼陰森,語氣寒涼如冰,“那麼又是誰害了朕的皇祖母還有父皇呢?”
高若言麵上的表情一僵,顫抖著嘴唇想要解釋道:“那是因為……”
楚寒灝沒有聽她解釋的打算,毫不留情的打斷:“不必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到家族的身上,他們有他們的打算,但是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你並未他們控製的傀儡,說到底你是看重的我們之間所謂的愛情還是更看重的權力呢?”
“愛情?”他品味了一下這兩個字,嘴角略微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以前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是愛情,可是在跟她在一起後,我發現自己對你更多的是感恩,小的時候你陪我度過了一段很難熬的歲月,幾次救過朕的性命,若非如此,朕不會留你到現在的!”
他走到了床對麵靠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問道:“這一次的事情你怎麼看?”
連愛情都算不上麼?原來一直都是自己在唱獨角戲麼?高若言此刻才知道什麼叫做字字誅心,他的話如刀子一般鑽入了她的心髒,不停的轉動知道她血肉模糊還不罷休,她自嘲的一笑,蒼白的臉色更加的淒然:“什麼怎麼看?如今這宮中想殺我而又能夠殺我的,不是你就是她了!”
“朕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不是朕也不是她!”楚寒灝撫了一下衣袖之上並不存在的褶皺,“看來恨你的人不少嘛,多少人想要殺你呢!你好好的養身體吧,等你身體好了,孩子自然也會給你送回來的,畢竟,你們母子山西的幾十萬人都看著呢!朕在山西五萬大軍投降的時候答應善待你們母子,若是現在死了,朕豈不是言而無信了?”
高若言在他冰冷的話語之中已經聽不到任何的情意,她垂眸,一股前所未有的濃烈的恨意從胸中燃起,仿佛要將一切都饒燒殆盡方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