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姐妹之間還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你說吧!”柳越越坐下說道。
張舜芸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底眸說道:“是尚泉的事情!”
“尚泉?”柳越越將眉頭輕微的蹙了一下,尚泉就是在樂司坊內將她接回府上的那位尚大人,她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來她一回到京城就去找尚泉了嗎?尚泉本來就有才名,想來她是動了真感情了,“他怎麼啦?”
“陛下愛惜尚泉的才華,但是尚泉不肯降,所以陛下要殺了他!”張舜芸淌淚道,“雖然當初跟他是情非得已,但是他在我最危難的時候給了我一個遮風避雨的容身之地,怎麼忍心見到他被殺呢,故而前來請求二姐,希望二姐能夠救救他!”
說起尚泉柳越越倒是想起來兩個人,一個是皇甫潛,當初柳越越想要將皇甫潛一同帶回沸城,一來是為了張瞬瑤,二來是因為皇甫潛的確是個將才,三來就是皇甫潛的雙親早已經亡故,沒什麼親人即便是投了楚寒灝也不會牽連太多的人。但是她當初隻是將張舜芸一個人從尚府接了出來,就是因為尚泉的所有親人全部都在京城,且都是從山西跟過來的,她不放心,若是隻是帶尚泉一人走,那麼他在京城的老小都在遭殃。
而如今皇甫潛也是為楚寒灝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在的地位不會比他跟著楚元析的時候低,心裏麵雖然對張瞬瑤當初的背叛存了幾分芥蒂,到底還是有些感情在裏麵,再加上京中大勢與柳越越的麵子,兩人走到一起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隻是張舜芸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第二個人讓柳越越想到的人就是在京城跟尚泉齊名的淩少宣了,楚寒灝回到京城之後,一直沒有找到淩少宣的下落,想來已經逃跑了。
柳越越還記得他射自己那一箭的仇,故而不能夠報仇,心裏麵覺得十分的不痛快,讓秦岩四處去打聽他的下落。
“尚泉……”柳越越輕微的呢喃著這個名字,想了想說道,“我去找陛下看看,看看是否能夠救他,不敢保證,但是會盡力的!”
“多謝二姐!”張舜芸福身朝著她行了禮說道。
柳越越也不忍見著張舜芸以淚洗麵的擔心模樣,故而收拾了一下就急急忙忙的入了宮,問了楚寒灝貼身伺候的太監方才知道原來柔夷王與王後來了。
柳越越稍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柔夷王不就是楚寒姝的丈夫麼?那麼柔夷王後自然就是楚寒姝了,倒是也有一年多未曾與她相見了,嫁為人婦而且已經當上王後的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模樣了!
柳越越本打算在禦書房外麵等上一會兒再去見楚寒灝的,故而在王宮內溜達一下,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昭仁宮外。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眸子裏麵流露出一絲憂傷,想起了大皇子。
她沒有愛上那個男人,但是那個男人卻在這個世界給過她無限的溫暖,對她而言,就是哥哥一般的人物,這一點跟左丘易對她的意義是一樣的。
可是隨著他們的逝去,他們的事跡,他們的精神,他們的英姿,也就將被人慢慢的遺忘吧。如同這曾經繁華的昭仁宮,現在卻是皇宮之中被遺忘的一個角落一般。
昭仁宮的匾牌之上布滿了灰塵,四處全部都是蜘蛛網,裏麵充滿了一種淒涼的荒蕪之感。
“渺兒,你回來了?”一道蒼老而艱澀的聲音傳來。
柳越越渾身一僵,急忙抬眸看去,隻見著一個蒼老的髒兮兮的神情迷亂的婦人朝著她的方向走來,從她的眉目依稀能夠辯認得出來她是謙貴妃。
在這個皇宮幾次變化的混亂中,沒有想到這個被世人遺忘的人,居然好好的活了下來,這一點幾乎超出了柳越越的意料之外。
昭仁宮內幾乎沒有宮人在了,她無法想象她一個神誌不清的人如何在如此混亂的環境之下生存下來的。
“謙貴妃?”柳越越聲音有些發緊,想起了大皇子臨終之前的囑托,頓時覺得自己簡直不是人,回來之後居然完全望了這件事情!
她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惱怒自己如此的忘恩負義,在短短的時間難道將大皇子對她的恩情已經忘記了嗎?
她走過去抓住了謙貴妃的手臂,幽幽的歎了口氣,然後將她往外麵帶了出去,輕聲說道:“對不起,你受苦了,以後我會照顧你的!”
剛帶著她出了昭仁宮的大門,柳越越就聽到一聲怯怯的聲音傳來:“是舜華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