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個女人,我能夠如何?”高若言笑道,“我隻能夠在這裏陪著我的兒子,等著我的丈夫回來!是福不是禍,這裏是我的宿命,我隻能夠在這裏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如果楚寒灝打回來,他肯定會拿我們高家第一個開刀的,我們一定活不成了,要不我們跑吧,離開這裏,去其他的地方暫時躲避一陣!”高若琪目光遊離在妹妹與爺爺之間,希望他們能夠拿個主意!
“逃?你能夠逃到什麼地方去?你能夠舍棄你過了二十幾年的錦衣玉食的生活嗎?”高若言嘲諷的一笑,“要走你自己走吧,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
即便是死她也會堂堂正正的死在這裏,不會讓他看不起的!
她的眸子鋒利了一下:“更何況,現在還沒到最後的時刻呢,鹿死誰手還沒有定數!”
“沒錯,我淮南王府既然選擇了楚元析,就要跟他共存亡!淮南王府沒有貪生怕死的人,若是這一次再棄楚元析而去,即便是苟活人世,還有什麼麵目見人!”淮南王鏗鏘有力的說道,“皇後好好保重,正如你所言,事情尚未到最後一刻,現在認輸還為時過早!”
高若言抬眸將自己的爺爺高看了一眼,沒有想到他還有這樣剛烈的心性,嘴角輕微的一勾,那能夠改變什麼呢?
楚元析是在三月下旬的時候敗回京城,當初是如何雄赳赳的進入京城,就越發的襯得現在回來的落魄。
他回到皇宮,見到了幾個月未見得兒子與妻子,身上的鎧甲還沒有來得及換下,上麵還有風幹的血跡。如果勝利回來的話,那些血漬是榮光,若是失敗了回來,則就多了一份淒烈意味。
高若言早就得知了楚元析回來的消息,隻是她並未到城門口迎接,甚至沒有出宮門,她依然呆著椒房殿內,看著自己的兒子。她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在旁人眼中是否是冷血無情,隻是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難道還要去在意旁人的眼光嗎?她是真的不願意見到自己的丈夫作為一個失敗的將軍歸來,她也不願意見到他狼狽的時候。
“你們還好嗎?”楚元析上前問道,他想要擁抱妻子,他想要抱抱孩子,但是想到自己此刻的樣子,還是將所有的動作打住,隻是飽含思念的問了一聲。
“很好,我跟孩子都很好!”高若言沒有用臣妾兩個字,若是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了,且讓他們做幾日普通的夫婦吧。
楚元析沒有在意那些細節,他羞愧自責的垂下了頭:“對不起,讓你們為我擔心,為我失望了!對不起,作為丈夫,作為父親我沒能夠給你們一份安穩!”
“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介懷呢?一切都是命吧!”她微微一笑,並不介意楚元析此刻身上的肮髒,走上前去將他抱住,柔聲說道,“你辛苦了,我跟孩子都在等著你回來呢!”
“遇到你是我的幸運,從一開始我就是這麼覺得的,從來沒有改變過!”楚元析將懷中的女人收緊。
他一直看不清楚麵前女人的心意,他不知道這麼他深愛的女人的心裏麵的人究竟是誰,擁她在懷的時候他覺得不夠,她為他生下孩子的時候,他還是覺得不夠,可是這一刻她的一句幸苦了,卻是讓他之前所有的猜忌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他感覺他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的親近過,他打敗楚寒灝的時候沒有,他當上皇帝的時候沒有,他們成親的時候沒有,他們有了孩子之後也沒有。
患難見真情,真的到了危急關頭,身邊人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吧。成王敗寇,楚元析是個輸的起的人,隻是心裏麵對於妻子跟孩子的愧疚還是讓他無法坦然的麵對失敗,總是要拚死一搏的。
就在楚元析回到京城後不到三日,楚寒灝趁勝追擊,將京城包圍了。如今楚元析隻有十萬守城軍,而楚寒灝三十萬大軍虎視眈眈,這日仿如昨日。隻不過現在被圍困在裏麵的人變了罷了。
楚元析的人生字典內沒有投降兩個字,即便知道是輸他也要拚得最大的可能性與楚寒灝同歸於盡。
這一場攻堅戰持續了半個月,事情的發生的轉機在於四月初十的時候,楚元析手下大軍發生了叛變,主動打開城門投降。如桶破了一點,裏麵的水就會傾瀉而出一般,楚元析半個月的努力也化作了幻影,他再一次退敗回了皇宮,手下能夠用的也不過六千禦林軍,隻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可以戰死,但是絕對不會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