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是一段飽含血腥的辛密,當年先皇後突然去世,惠元帝為此失去了理智,將皇後宮裏麵幾乎所有的宮人處死為皇後陪葬,無辜被牽連的還有數位未曾生育的嬪妃,本以為此次這一次又是一次腥風血雨,隻是再濃烈的感情也會隨著時間漸漸逝去,皇帝本性仁厚,對於此事的處理可謂是出奇的溫和了,隻是處死了主謀而已。
“母親……”提起大夫人的時候,張楓遠的聲音裏麵終於多了一絲溫度,他垂眸望著棋盤之上的局勢,長長的睫毛將眼睛裏麵的情緒掩蓋住了,“父親是如何打算的?”
“我已經問過她了,當年之事她雖然知情,但是卻並未參與其中!”張世良淡淡的說著,沒有去看長子的臉色,“她以後便住在紫煙閣內,對外依舊是丞相府的夫人!”
“謝父親!”張楓遠微微鞠躬,他知道二夫人對於父親的意義,父親不追究母親已經是為了自己的榮譽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柳越越手上的棋子還是沒有落下,他將棋子接過,將它輕輕的一放,對柳越越說道:“又舍方才又得!”
張楓遠替柳越越落了一子之後緩步離開,她瞧著他的背影,依舊挺拔如鬆,渾身卻似壓著一些透過起的東西一般,如雪山之上常年不化的寒冰一般,沒有人可以靠近。
柳越越看向棋盤,因為張楓遠的一字,雖然死了一大片白子,但是卻讓整個棋路活了過來。
“你會責怪我對大夫人的處罰太輕了嗎?”張世良瞧著這棋盤之上的局勢眼神之中頗有深意的問道。
“不會,我相信這件事情大夫人可能自是真的知道父親與兄長的某些行為,選擇了默許,但是並為真的參與其中!”柳越越說道,“何況這一次事情怕是大哥承擔的壓力與背負的痛苦最大。有些事情華兒雖然不懂,但是我知道即便是為了保證大哥的應有的榮譽,大夫人就隻能夠是相府的大夫人!”
“難道你能夠如此深明大義!”張世良頗為欣慰的說道,“我還擔心你會為了此事而鬱鬱寡歡呢!”
雖然棋路活了,柳越越卻沒了下棋的心思,借口身體不舒服向張世良告辭了,卻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張楓遠望著湖麵發呆。
柳越越本不打算理會他的,可是心中又有些過不去,在這裏呆了這麼久,她已經漸漸的把相府當成家,努力讓自己慢慢的融入這個世界,現在若是還努力告訴自己他們隻是npc,她自己都不能夠接受,他們有血有肉與自己又有什麼不同呢?她不能夠接受真的有人為了權勢,或者說為了家族的利益,而如此的絕情決意。
柳越越提著裙擺,緩步走到了張楓遠的身後,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大哥,你在發呆麼?”
“我小的時候差點在這湖中淹死了……”他看著平靜的湖麵波瀾不驚的說道,眸子微微眯著,帶著一股克製的冷靜,“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死亡靠得如此之近,那時候我就不明白了,什麼是親情?在權力麵前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犧牲的?這世上沒有模棱兩可,我要的東西向來也是清清楚楚的!”
“那你覺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嗎?”
“那就要看怎麼看了!”
“你一直在保護我對不對?”柳越越長歎了一口氣,“否則關係到寧伯候府生死存亡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輕易的讓秀兒查到那麼多的東西!我不過是個導火索而已,或者說在表麵吸引著他們的目光而已,暗地裏操作的還是你。不管如何,我還能夠活著,謝謝你吧!”
“你在責怪我?”
“大哥在說笑嗎?我與什麼資格責怪你?”
晚上的時候,柳越越睡的不是特別的安穩,總是覺得腳下有延綿不盡的血跡,她想要知道這些血跡是從何處流出來的,但是總也找不到源頭。
她忽然間被一陣短兵相接的打鬥聲驚醒,突然坐了起來,喊道:“青兒,秀兒!”
月色從半闔著的窗扉射入,朦朧的光線間,柳越越隻能夠看到兩道黑影的輪廓在打鬥著,兵刃的寒光頻頻閃現,她驚慌的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燈陡然被點亮,昏暗的屋子頓時被照亮,青兒已經撲在了柳越越的身上,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隻見著歐陽舒與一個穿著黑衣男子鬥在一處,兩人打得不可開交,雙方皆是招招奪命,稍有不慎則會喪命。隻見著歐陽舒使了一個虛招,黑衣人趁機防備待發現的時候已經被歐陽舒找出了破綻,被他的短劍捅入了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