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子言誠回到家的時候,天空上正星光璀璨,群星閃耀。
估算了下時間,約莫酉時。冬天的天氣雖然很好,但是到夜晚的時候仍舊會有一絲絲涼意襲來。就算是遠在大陸南端的瀾州也規避不了。
子言誠從家裏穿了件大衣,而後搬了把搖椅,放在了別院裏,想了想,又從家裏拿來了一本書。一屁股坐在搖椅上,輕輕的搖啊搖,兩隻眼睛渙散的盯著遙遠的星空,思緒不知道飛到了哪裏。慢慢的,睡意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等子言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露珠調皮的從子言誠的發絲滴到了嘴裏,微甜微甜的。
緩緩睜開眼睛的子言誠無意識的左右看了看,正準備翻個身,結果不小心拌翻了椅子,“哎喲!”憤憤的起身,把椅子收了起來,拿著書放回屋子了。
“爹,娘,起床啦!”放好椅子,子言誠對著裏屋叫了一聲。
隔了一會,沒有任何動靜。子言誠想了一會兒,敲了敲裏屋的門。
“爹娘去哪裏了,一個晚上了還不回來。”子言誠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正待準備做早餐,門外突然傳來了喧囂聲。
手上拿著碗的子言誠好奇的朝外麵看了看,才想起關門了。彎下腰從米缸裏舀了一碗米,朝廚房走了不到兩米,想起了敲門聲:“有人在家嗎?”
“有,稍等一下,馬上。”子言誠心係爹娘,碗都沒來得及放,趕緊走過去開門。
將門掀開一條縫,來人很熟悉,隔壁的丁叔。丁叔個子不算高,一米六七左右,臉微微有點發胖,三十多歲才結婚,現在還沒有孩子。
此時的丁叔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一般,臉色有點蒼白,手也在輕輕的顫抖著。
“丁叔,有什麼事情嗎?”子言誠好奇的問了句。
“孩子,把門開了我們進去說。”丁叔似乎有點著急。
“哦,好的。”
子言誠輕輕的將左邊的門拉開,丁叔便衝了進來,推開右邊的門,擋住了左邊的子言誠。
“你們小心點,輕點抬進來。”
子言誠好奇的看著丁叔,“丁叔什麼東西啊?”
丁叔緩緩的轉過身來,低著頭,不敢直視子言誠,舌頭舔了舔嘴唇,說道:“孩子,要不我們,我們進去再說?”
子言誠麵帶微笑:“當然可以。”
子言誠站在一旁看見三五個人在忙活的抬著兩副擔架,上麵蓋著白色的布。
不禁回身問道:“丁叔,這是?”
見丁叔沒有回答,子言誠的心裏“咯噔”了一聲,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子言誠嚴肅而認真的盯著丁叔,“丁叔?”
丁叔麵帶愧色,不安的低垂著眉,“誠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砰”
子言誠似乎猜到了什麼東西,
手上的碗掉到了地上,灑落了一地的米,白色的米粒點綴在青色的石嵌地板上,顯得有些慌亂。
擔架被他們輕輕的放在了別院,那三五個人和丁叔站在一邊,麵帶擔憂的看著子言誠。
子言誠愣愣的看著兩副擔架,眼睛無意識的左顧右盼,眨得飛快。
疾步衝到一副擔架麵前,一把掀起了蒙蓋著的白布。映入眼前的,是一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微張的嘴唇似乎在向世人傾述著什麼。
子言誠如遭雷擊,後退了幾步,幾欲站不穩。緩緩地走到擔架前,沉重的看著眼前早已變得蒼白的麵龐。痛苦的側頭看向丁叔,丁叔不敢麵對子言誠淒慘的目光,不忍的別過了頭。子言誠求助似得望向其他人,其他人同丁叔一樣都不忍的別過頭,或低下頭,或直視前方,俱不敢對視子言誠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