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陽光照進了窗欞,阿箭才從朦朧的醉夢中蘇醒。這一夜他什麼都沒有做,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外而歸便一頭栽倒在了喜床上,唯獨將新婚的妻子晾在了一旁,而自己卻呼呼大睡。這夜他喝得太多了,已經很久都沒有像這麼醉過了,他談不上開心也談不上難過,畢竟與族長之女完婚原本也是一件好事兒,既促進了兩族的團結,又讓漂泊的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停歇的地方。
然而卻不知為什麼,自己的心裏卻始終都是空落落的,這個新郎他當得有些失落,他知道她愛的人並不是自己,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如今一切都已然成為了定局,阿朗終於和他喜歡的人結為了連理,可是自己卻隻能無奈地與她保持著距離。
“起來!”果然,一夜未睡的小月很是生氣,原本對於他們兄弟倆兒玩兒的這一招移花接木她本就很生氣,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因為他告訴她,弟弟的心裏隻有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那是南疆的神衹,是她和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她此刻也根本談不上什麼聯姻,人應該學會報恩,哪裏聽過恩人救了自己卻要與恩人爭相公的說法?而且兩族聯姻原本是件好事兒,何必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犧牲自己的幸福?而當時的他對自己可是信誓旦旦,他說第一眼見到自己就愛上了自己,可是這一夜卻讓她如此難過,她甚至開始懷疑他的話,甚至開始懷疑他所說過的第一個細節。
但是事到如今懷疑又能有什麼用呢?所有人都見證了自己與他之間的這一場婚禮,小月雖然很生氣但也很無奈,隻能如此苦守至黎明,卻又對他無可奈何。他雖然不是那小子,但是長得也還算英俊,畢竟是兄弟啊!可是為何他們兄弟就沒有一個真心喜歡自己?
小月很委屈,用力地抽打著他的身體。可是阿箭喝得真太多了,整整一夜他就像睡死了一般,任她怎麼抽打他就是醒不過來,而且就在他醉意朦朧間,她無意中卻聽到了他口中的呢喃。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呀?她痛苦地掙紮在自己內心的深處,因為他口中所喊著的那個人竟然是如今他的弟媳。
其實或許就連阿箭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兒,自打三年前被她用鮮血救活之後,他的心裏就莫名的對她產生了一種朦朧的愛意。當然,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愛她,所以後來他的離去有一部分原因也正是因此。然而他自以為這份愛隻不過是對於她救命之恩的一種感激,卻不想這三年這種“感激”竟然悄悄發酵成了今日的濃濃愛意。
然而這份愛意卻是不能表達的,他也深知這個道理。而昨天的事情,也正是因為他想要借此機會讓自己所心死個徹底。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當自己喝下那酒之後這份感情竟然悄悄浮現在了心底,而且越來越深,越來越痛,痛到最後他隻能用更多的酒來麻痹自己。
夜裏的夢囈他當然不知實情,此刻清醒過來頭卻依舊疼得厲害。他緊閉著眼睛,而眼前浮現出來的竟然還是憶昭的身影。三年前她一身戎裝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那一個又一個的耳光至今似乎還在臉上隱隱發燙。他喜歡這樣兒的感覺卻又討厭這樣兒的感覺,明明自己如今也已經是有妻室的人了,卻依舊無法從中自拔出來,以至於心還在隱隱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