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羊苴咩城,洱海之濱的望海閣內,靠窗而坐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一身男裝的憶昭靜靜地獨自喝著悶酒。來到這兒找尋阿朗已經好幾個月了,這小子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他的叔叔、兄長、族人都在這裏,而他卻仿佛從這世界蒸發了一般,就連自己都找不到他。但是強烈的預感卻讓憶昭無法從這座城市離開,因為就算是這樣兒她依然還是覺得他應該就在自己的身邊兒,隻不過人海茫茫就如大海撈針,想要找到他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誒,你聽說了沒,最近皇宮裏傳出來的消息稱,原來皇上讓位是因為去年被人一劍廢了右手,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而攝政王又虎視眈眈,所以……”
“所以宮裏的事情不要亂說!”一杯酒被朋友與他灌下,阻止了那醉漢的妄言,要知道如今南疆雖亂,但是那皇家畢竟是皇家,他們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誰都知道如今那皇上可是軍人出身,因而建國之後的政策也都是些鐵腕政策,對於反抗他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得到的好的結果。至於言論也最好不要去提及他們,誰知道這酒家裏就沒有朝廷的眼線呀?搞不好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可是他的那位朋友卻著實喝高了,被那一杯酒堵了嘴的他竟然還是沒有收斂,當那酒杯剛剛放下,他那話匣又一次打開了,“你這人真是奇怪了,我不過是議論兩句而已,你別這麼大驚小怪好不好?如今這南疆哪天不亂呀!三年換了三個皇帝,還不知道明年又會換誰呢!”
“噌!”一聲刀響,果然還未等到他的朋友阻止他,旁邊鄰桌已然拔出了刀來架在了他的頸上。瞬時那人嚇得所有喝下去的酒都變成了汗珠子,一股腦兒全部冒了出來。而他的朋友此刻也已經嚇壞了,麵色蒼白的他手中的杯子也撲通一下掉在了桌上,全身顫抖得仿佛一碗水似的,他知道那來人不善,就算是對方還未報出身份都能猜到幾分。看那一身官樣就知道了,那一定又是朝廷的密探。如今這朝廷的密探到處都是,一不小心就會給遇到,而想要脫身的辦法其實也很簡單——金錢無論何時都是最好的護身符,一般的百姓給幾個錢兒他們也就不再追究了。
可是今日的這事兒卻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那個喝多了的人看上去也是有點兒家底的,此刻被人用刀架在了自己的頸上,頓時一個激靈酒已經醉了大半。也不敢多說什麼,連忙掏出了懷中的錢袋放到了那密探的麵前,一臉的訕笑無比難看,“大爺,您就行個好吧!小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說這種話兒了!您就看在小的是初犯就饒了小的這一次吧!”
“是啊!他是初犯,大爺您就饒了他吧!”身邊的朋友也在幫著他說話,同時也連忙取出了身上的錢袋放在了那人的麵前。可是那人卻連看都沒有看那錢袋一眼,刀依然架在頸上,微微將頭一偏,“走!”雖然隻有一個字卻已然讓人毛骨悚然。
這是怎麼了?就連這條路子也走不通了嗎?如今這是什麼世道啊!三年換了三個皇帝不說,朝廷裏的大小官員也是如走馬燈似的不斷地調換著,今天或許還坐在官府的堂上,明天就有可能成為通緝的要犯。而那些為朝廷辦事兒的人自然也是深知此理,因而他們往往會網開一麵放人離去,當然離去的代價是錢,最喜歡的自然是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