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義!”黯然地抬頭看著身邊兒的弟弟,他並沒有從那回廊的長椅上站直身來,隻是靜靜地凝視著弟弟,似乎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些什麼,但是他並不想去點明,畢竟自己的親弟弟!
原來楊幹貞從小就被父親送到了軍營之中去,早已習慣了那種刀口舔血的生活,而對於武學又格外癡迷的他,與自己那風流的弟弟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別看他如今已然三十有六,可卻終於未能娶妻生子。而今日的他雖然已經貴為天子,但這近一年來幾乎都是在傷病之中度過的。那龍公主的一劍實在太厲害了,不僅毀掉了他的右手,還毀掉了他以往的自信心。
如今的他儼然已經是個廢人了,而這皇位將來卻不能落入旁人之手,唯一能夠有資格的人便是自己的這個親弟弟,而且他也不隻一次地暗示著他,但是卻並不知道他是否明白自己這心意。
而楊詔(幹義)當然是不明白,他不明白哥哥都傷成這樣兒了,甚至於夜裏送進他寢宮的妃嬪們都已然證實了他無法人道的事實。那女人傷得他太深了,隻怕是今生今世他都無法再走出這個陰影。聽那些從他宮裏出來的人說,皇上隻要一接近女色便會不由自主地顫抖,而禦醫處也已然證實了皇上所得之臆病,唯一的治療方法或許隻能是用曾經傷過他的人的血來做藥引。可是傷他的人是誰?這誰都知道想要將她捉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那是龍族的公主,是被段家稱之為南疆神衹的存在!想要拿她的血來做藥引?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啊!
可是楊詔不懂,既然大哥都這樣兒了,他為何還非要坐在這皇位之上呢?如今朝中大小事務其實都是自己說了算,而自己身為攝政王離皇上其實也隻有一步之差,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他就是非要坐著這皇位不讓?難道他還指望自己的身體有一天能夠康複,能夠生下太子來嗎?
“哥,今日的奏折我已經替您都看過了,您是否需要再過目一遍呢?”
“放下吧!朕一會兒就去看。”從那長椅站起身來,楊幹貞深吸了口氣。又快要過年了,這一年過得真的很快,其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讓人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不過也正因如此,也正因為如今的自己已然坐到了這個位置上,才終於明白了當初的趙善政為何誰也不信任。
——是啊!就連自己這弟弟小義如今似乎也變得無法讓人信任了。前日的秘報裏便有一則是專門說他的,說他私下裏結黨營私,私下裏密謀造反。
他真的會造反嗎?這個問題自己說不好,畢竟如今的他也的確不再是當初自己的那乖弟弟了,很多事情雖然他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私下裏他所做的事情這可不是第一次了。楊幹貞明白,就在剛剛過去的一個月裏,有一大批黃金的失蹤就曾與他有關。試問如今他除了自己頭上的這頂紫金冠,他還有什麼沒有的呢?他要那麼多黃金做什麼呢?楊幹貞的心裏可無法為此事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