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又一次無助的呐喊,聲音已近崩了。為什麼這深宮裏如此寂靜?靜得讓人害怕,那些奴才都哪兒去了?更多的汗珠子不斷地從他那肥碩的身體冒出來,他其實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呼喊其實隻是發生在很短時間內的事情,而那殿外的侍者們即便是要趕進來也是須要時間的。
燈光憧憧被點燃了,寢殿的門外湧進了一隊侍者,可誰會想到那趙善政一見人來,並沒有像見到救星那樣兒感激他們,反而從那龍榻之上一骨碌翻身而起,順手便從床頭的劍架上拔出了寶劍,一劍將那帶頭的侍者斬殺在了當場。眾人嚇壞了,不住地顫抖著,紛紛跪倒在了地上大聲地求饒。可是那趙善政此刻哪裏還能冷靜得下來,肥胖的身軀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恐懼不斷地瑟瑟發抖,呼哧的喘息聲讓這充斥著的血腥的夜變得格外令人恐懼。
“你們!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他怒視著跪倒在自己腳邊的這一群侍者,抽搐著臉頰麵色格外難看。那陰冷的笑容裏,透著一股子陰黑的死氣,他的確不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的楊府之中,一場陰謀的確已經醞釀以久了。
楊幹貞靜靜地駐足在自己父親的靈位前,此刻的他思緒萬千。成功與失敗之間的距離其實並不遙遠,為何家族,為了將來的楊氏,為了能夠擺脫永遠隻能作為別人手中劍的宿命,自己付出的終將得到回報。
“大人,自西路運來的糧草,最後一批已經進城了。”身後一名副將恭敬地稟報著。楊幹貞並沒有回頭,也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默默地抬起了頭,仰望著那虛空之中的黑夜。良久,他終於長長地歎了一聲:“唉!”沒有人知道他那一聲哀歎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對於楊氏來說,再過些時日這天下就又要開始亂了。
回想當初那月夜,那燦爛的花燈似乎已經成為了這片大地上君主的催命符。鄭家倒下了,由他們所建立的大長和國在經曆了三十載風雨飄搖後,最終走到了終點。可是這才過去幾個月啊!?冬日的寒風帶來的,不再是嚴寒那麼簡單,一個個短命的王朝啊!它是否能夠在自己的手上終結這樣的宿命?
“一路順利嗎?”
“還算順利。隻是……”副將有些糾結不知該不該回答,蹙起了眉頭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
“隻是在經過爨人地域的時候,段氏似乎發現了些東西。他們……”
“什麼?”猛然轉過身來,楊幹貞的臉上驚現著不悅,那鷹一般的眉眼即便是在這夜色中也是那麼的奪目。
“他們……”副將略微思考了片刻,“或許也沒有發現什麼吧?隻是正好遇上,他們是前去通海郡的。”
“遇上?”楊幹貞眉頭緊鎖,這都什麼時候了,倘若照冊封時間來計算,他們原本應該在上月就到達通海郡了,可是為何要拖到這一月呢?難道他們也有他們的計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