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臭小子,竟然與自己玩兒這手!憶昭倒真的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目送著他已然衝進城門的背景,憶昭的心如水一般的涼。眼前浮現出來的是當年的尋,和當年的誠,可是他們卻從來都沒有像他這樣兒過。憶昭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就因為自己打了他嗎?手心如火燒一般的燙,麻木地佇足在原地,吞下那苦澀的淚,她隻能無奈地跟上了他的腳步。
然而危險即將來臨,憶昭的預感是沒有錯的,雖然進得城門卻不見得還能如之前那般輕易地離開。而阿朗的擔心其實也沒有錯,就在他狂奔入城還沒有走多遠,便儼然看到了就在不遠處,幾個囚車中那熟悉的麵孔。阿朗微微一滯,眼瞳隨著心弦在那一刹那間收緊。邁開了步子,他急切地想要衝上前去將他們從那桎梏中救出,然而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在此刻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嘖嘖,原來是少主大人大駕光臨,本官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啊!還以為隻是個普通的孩子,實在是有失遠迎!不過之前本官也納悶兒,您身邊兒那漂亮的保鏢上哪兒去了啊?怎麼會讓您一個人到這兒來呢?”楊幹貞倒真是沒想過他會回來得這麼快,但更沒想到的是他身邊兒的女子此刻竟然不見了。而方才將他們放走之後,一個斥候卻忽然將一封秘信交到了他的手中。乍一看罷,楊幹貞勃然大怒,狠狠一個耳光將那斥候打得跪倒在了地上,憤然的他沒有想到自己放走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苦苦尋覓著段氏少主。
話說他對於段氏的厭惡,那可不是一般的厭惡。在很久以前,他就曾經聽說過南詔舊臣段氏一脈之中秘傳著一套由當年的神衹小龍公主傳授的劍法,對於武功的癡狂,對這套劍法早就覬覦很久。曾經年少的他,也曾不顧家族族人的阻攔想要為段氏開脫,並曾經尋訪千山萬水想要找到他們,從而拜師學藝。可是他不曾想,當自己吃盡了苦頭,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們,可是那族長卻是個不識時務的東西,不僅拒絕了自己的要求,還將自己從那山寨之中給趕了出來。當年的自己年少氣盛,哪裏授得這分屈辱,等回到皇都組了隊伍上山,卻不想他們竟然連寨子都不要了,一夜之前整個山寨仿佛蒸發了一般,隻殘留著燒焦的痕跡和那滿目瘡痍。
這麼多年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有朝一日見到他們的傳人。自打被皇上封為東川節度史之後,便一直遠離故鄉。而今回來也不過隻是每年例行覲見而已,卻不想自己竟然會在這兒遇到這小子。
當然,對於這個小子,他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印象。因為當年自己求藝段氏之時,也不過與他如今這年紀相仿,可今的日的自己已然過了而立之年,再也沒有了當年的輕浮,卻又多了幾分城府。
阿朗卻並不知道這些往事,在他的記憶裏,自打自己一出生便朝廷追殺的“逆黨”,至於其他,對於他來說或許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意義。一個從小聽著如何與朝廷對抗長大的人,是根本不會去畏懼自己的敵人的!特別是他——段氏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