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哪能不知道她的身份?畢竟是血濃於水啊!雖然當年她離開之時自己還隻是個很小的孩子,可是父親卻一直都保存著她的一張畫像。那麼多年來,父親總是有歸家之後默默地看著那張畫像發呆,誠從小就把那畫像之中女人的模樣深深地記在了腦海。曾經他問過父親那是誰,父親總是滿麵傷感地沉默不語,直到後來有一天,父親終於告訴了他實情。
——她便是自己的母親!十多年前的她為了做祭司而拋下了自己的父親,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家,直到父親彌留。誠清楚地記得那一刻,當父親在痛苦地掙紮後咽下最後的一口氣的時候,他的目光依然還在愣愣地注視著那張畫像。誠親手將它取下,含淚點燃焚於父親墳前。
雖然那畫卷早就已經不複存在了,可是畫上的人,誠卻是永遠也忘不了。
“孩子,你真的要親自上山去除蟒嗎?”段大娘看著麵前自己的兒子,擔心著他卻又不敢與其相認。十幾年前的確是自己拋下了他們父子,可是自己也有自己的苦衷。這一入宮門深似海,當年的自己一心以為進入這宮中便可修習上層的祭司法術,隻要將來在這宮裏能夠成為正式祭司,到時候有了官位與俸祿便能一家團圓,過上好日子。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一走就是十幾年。而且進宮之後她才明白,原來祭司也並非是自己想像這中的那麼好,很多人終其一生也不可能修習到上層的法術。自己出身貧賤,在這宮裏根本就沒有地位可言,就算是幫其他的祭司打雜也得看別人高興不高興。如今這新帝登基,也算是自己的機會了,好不容易做上了真正的祭司,卻沒想到事情會到這一步田地,還沒能等她回過頭來去打聽這父子倆兒的消息,他便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是的。”誠淡然地回答,轉身移開了目光,望著憶昭曾經佇足過的地方,“大娘,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關懷。但請你不要再試圖勸我,我不會丟下她不管的,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我都不會扔下她。因為她是我的妻子,我有責任保護她。哪怕這個決定很危險,我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段大娘聽到他這話,心裏隱痛卻又不知該如何向他表達自己的心思,隻能糾結地凝視著他許久。
誠並不介意她佇足於自己的身後,但介意她當年不顧一切拋下自己和父親。想起這些年來父親身體一直不好,那都是因為太過於思念她了,如今父親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她又冒出來關心自己,這算什麼?哼!
“孩子,你真的就不能聽大娘一句嗎?”她傷心的幾乎是在哀求他,“這都幾天了,你一直在這兒沉默,茶飯不思,覺也不睡,就算是真的上山去找到那妖精,你憑什麼跟他鬥?公主若知道了,她能讓你這麼做嗎?再說了,那蟒妖那麼厲害,就算是你倆兒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倘若就你一個人去,你怎麼對付他?”
“這不用你管!”誠卻冰冷地打斷了她,“她是我的妻子,我永遠都不會扔下她,哪怕要為她付出生命我也不會扔下她。不會像有些人那樣兒,為了權貴就連自己的家都不要了,也不知她的心裏是否後悔過。總之我做的決定無愧心,更無愧於天地。我不需要那些虛情假意的關心,也不需要他們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