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尋自打爹娘去世之後最難過的時候了,且不說那囚車的一路顛簸又沒水喝,在那熾熱的陽光下炙烤了一天,讓這一代君王全身都在痛,可是這痛又怎麼能比得過要為她親自證婚來得痛呢?
走下囚車他茫然地望著天空,眼前又一次浮現出來的,竟然還是那痛苦的一幕!看著她那人乞憐,讓他的心都碎了。要知道這些年來她在自己的心底儼然已是神一樣的存在,甚至就連自己也難以對她再有什麼非分之想,可是如今為什麼會這樣子呢?欲哭無淚的感覺讓他鼻翼發酸,回頭再看那忙碌著的眾人,他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
“還愣著幹什麼?難道還想等王爺過來請你不成?”身後一名施浪詔的武將嗬斥著。尋驀然回首感覺格外淒涼,剛一移動步子,手上和腳下的鐵鏈“嘩嘩”作響。
“哈哈!這說是南詔的一國之君麼?”那武將大聲地譏笑著他,“原來也不過如此!什麼真龍之子,不過是個沒用的書生……”
“你給我住口!你懂什麼?有本事放我出來咱們較量較量!”另外的一個囚車裏,炎兒看得怒發衝冠,卻又無奈被桎梏在這狹小的囚車中,外加這可恨的鐵鏈,如若不然定要親手殺了這幫混蛋!
而那武將聽到他的叫喊,不過是回頭傲慢地一瞥,“喲!小子,你這嘴巴上的毛都沒能出來就想學著別人逞能了嗎?你若真那麼厲害,還能讓咱給關在這囚車裏啊?哈哈哈哈……”笑聲回蕩在劍川節度府衙的大院兒裏,這裏原本是南詔的地界,可是如今竟然成為了他們的賊窩。
尋苦楚地回頭,苦澀地微微揚了嘴角,“你們要對付的人是朕,請不要傷害老將軍一家!”此刻的他深深地感觸到了成王敗寇的落寞,甚至於這其間的痛苦更勝於之前的西川之征。
而與此同時的節度府中,憶昭被興奮的利羅式親自拉著一路穿過各式院落與走廊,徑直來到了他府院中的最深處的一個別院內。看著那空闊的大宅,憶昭不禁疑惑,“王爺,您帶我來這兒是何用意?為何這院落空闊卻似乎寂靜得很,好像……”
“好像很久沒有人住過是吧?”他興奮得連她眼中的狡黠都沒能發現,“其實這幾年我的確不到這兒來。因為這兒才是我家的祖宅,而這個院子則是當初先父在世之時便讓人備下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坑喵啊!憶昭雖然表麵笑著回應著他,可心裏卻恨不得此刻便將他給宰了。這混球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想自己也隻不過是權益之計罷了,若不是為了讓大哥他們能夠安全脫身,若不是因為自己身上這坑喵的鎖龍藤,自己會這麼惡心地去哀求他嗎?
“羅式哥哥,您能幫我個忙嗎?”忽然之間她像變了個人似的,帶著幾分嬌媚地討好,就像當初討好老爸似的,不過在此刻用到他的身上,就連憶昭自己都想吐。
“啊!”果然這招見效了。看著她那嘟起了的嘴,利羅式感覺全身都在過電,“公主,你有什麼事兒要我幫忙啊?”
“幫我把這討厭的樹藤拿掉好不好,它綁得我好痛喲!”
然而就在這時,一隊人卻正從外院走了進來。為首的不是別人,竟然正是那該死的尼牟世子。憶昭聽到動靜,心裏已知不妙,可眼下還能有什麼辦法呢?這真是讓人傷透了腦筋。